手机在掌心震动的第二下,星宫时宇才敢低头。
屏幕蓝光刺破晨雾,匿名短信的气泡像淬了毒的针:“下一个目标,米花町第一中学,三年A班毕业生——佐藤由纪。”
他的喉结动了动,指腹几乎要把“佐藤由纪”西个字抠进屏幕里。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自动展开,毕业生名单如流水般滚动,当“佐藤由纪”的名字与“输出人才”标签重叠时,他听见自己心跳的轰鸣——那行小字标注着“赴美交换,航班号NH905,三天后14:00”。
“必须阻止她登机。”星宫抓起外套的手在发抖,后颈的汗毛因为系统突然弹出的警告竖成一片——“目标存在高度危险倾向,建议24小时内接触。”
他拨通柯南的电话时,对方正在阿笠博士家吃早餐。
“我需要你现在去米花一中。”星宫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绷紧的琴弦,“找三年A班的班主任,问佐藤由纪最近的状况。”
电话那头传来餐具碰撞的脆响,接着是柯南标志性的推眼镜声:“出什么事了?”
“她在神代的名单上。”星宫望着窗外被晨雾笼罩的街道,“不是交换,是……”他顿了顿,系统刚更新的“学术净化计划”关键词在眼前闪烁,“筛选。”
柯南沉默了两秒,背景音里传来跑动声:“我现在就去。”
挂断电话时,星宫的指尖还残留着通话键的余温。
他转身冲进和菓子店的里间,师父正在揉麻糬的手悬在半空:“时宇?你这是——”
“抱歉师父!”星宫抓过挂在门后的侦探徽章,系统投影在桌面投出淡蓝色的光,“有急事!”
老店主望着他撞开玻璃门的背影,叹息着把揉到一半的麻糬收进竹筛:“这孩子,又遇上麻烦了……”
米花一中的走廊飘着消毒水味。
柯南扒着三年A班的后门,看见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座位空着。
班主任小林老师正抱着作业本往办公室走,看见穿小学生校服的柯南时愣了愣:“小朋友,你找哪位?”
“我是帝丹小学的江户川柯南。”柯南扬起天真的笑脸,从口袋里摸出阿笠博士特制的学生卡——虽然是伪造的,但盖着“米花警视厅少年侦探团”的钢印,“有些关于佐藤由纪同学的事,需要向您了解。”
小林老师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地着作业本边缘:“由纪她……最近确实不太对。”她压低声音,带柯南进了办公室,“上周数学课,她突然站起来说‘我不能去’,全班都吓了一跳。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照片上的人在警告我’。”
柯南的手指在书包侧袋轻叩两下——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他接过小林老师递来的笔记本,纸页边缘有些毛糙,显然被反复翻阅过。
翻到中间某页时,一张泛黄的照片从纸缝里滑出来:三个穿小学制服的女孩站在樱花树下,中间那个扎双马尾的正是佐藤由纪。
照片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别相信他们给的未来。”
“这照片是从哪来的?”柯南捏着照片的指尖发紧。
小林老师摇头:“她不肯说。昨天放学时我看见她在楼梯间打电话,对着手机喊‘妈妈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月见堂后巷的和菓子店二楼,星宫的系统界面正疯狂闪烁。
他输入“佐藤由纪+米花町第一中学”的瞬间,界面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关联机构:樱井基金会·银座心理研究中心,接触记录:2023年4月15日14:00-16:00,项目名称:‘未来适应性评估’。”
“果然。”星宫攥紧照片的手青筋暴起——神代玲治的基金会,用心理评估做幌子筛选目标,“学术净化计划”根本是把符合酒厂要求的“人才”输送到海外控制,不听话的……
他想起藤堂真琴找到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火焰之眼睁开,真相沉海。”三年前的泄漏事故,或许就是他们处理“不合格品”的手段。
手机突然震动,是柯南发来的照片:佐藤由纪笔记本里的那张旧照,背面的字被放大成特写。
“她在害怕。”星宫对着系统轻声说,“害怕被选中,害怕沉海。”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西侦探服部平次定位接近,是否共享情报?”
星宫抬头,就看见服部平次的黑色摩托停在店门口,防风镜推到头顶,领口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咖啡渍:“听说有活干?”
“需要查佐藤由纪的家庭背景。”星宫把手机里的航班信息推给他,“她母亲在国外工作,父亲……”
“离婚了对吧?”服部扯下手套塞进口袋,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我刚查了户籍系统,她父亲三年前搬去北海道,现在联系不上。”
星宫的呼吸一滞:“你怎么——”
“别小看关西侦探的情报网啊。”服部冲他挤了挤眼,跨上摩托时风掀起他的外套,露出腰间的登山绳,“我去她家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引擎轰鸣声中,服部的摩托消失在巷口。
星宫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系统突然弹出新的案件雷达提示——半径五公里内,危险值正在飙升。
他低头看向佐藤由纪的航班信息,三天后的下午两点,成田机场。
而此刻,在银座某栋玻璃幕墙的大楼里,神代玲治正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
他望着监控画面里服部平次的摩托,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看来我们的小老鼠,终于摸到线了。”
咖啡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不过……”他勾起嘴角,“游戏才刚刚开始。”当服部平次的摩托车在由纪家楼下紧急刹车时,后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一股焦糊味。
他扯下头盔,扔在车把上,仰头看了一眼六楼的窗户——窗帘半掩着,透进冷白色的日光。
“这是佐藤小姐家吗?”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灰蓝色围裙的中年妇女,发梢上沾着面粉,“您是哪位?”
服部从内袋里抽出一张折了角的警视厅协查函——虽然这是找目暮临时盖的章,但足以让普通人开口了。
“我是受警视厅委托调查佐藤由纪同学情况的侦探。”他盯着女人瞳孔微微收缩的瞬间,补充道,“关于她最近的异常情况。”
生活助理犹豫着让开了半步。
客厅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苦味,茶几上放着一本未拆封的英语习题集,封面上压着一张去美国的行程单。
服部蹲下身子时,裤脚擦过沙发边缘的绒毛,在角落里积满灰尘的矮柜缝隙中,露出了半本皮质日记的边角。
“这是……”生活助理刚要阻拦,服部己经抽出了本子。
扉页上是由纪的字迹:“2023年3月15日,妈妈又寄来机票了。”翻到5月7日那一页,墨迹晕开了一小块,像是被泪水洇湿的:“他们说这是个机会,但我感觉像个陷阱……上周在基金会做测试时,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叔叔(神代先生)抓我手腕的力气好大,像是要把骨头捏碎。我不想去,但妈妈说‘这是为你好’。”
服部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掏出手机拍了照,抬头时正好撞见生活助理攥着围裙角瑟瑟发抖:“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最好什么都没看见。”服部把日记原样塞回缝隙,起身时瞥见玄关的挂钩上挂着一枚银色钥匙——上面刻着“银座心理研究中心”的标志。
他眯起眼睛,把钥匙握在了掌心。
次日清晨,游泳馆里弥漫着刺鼻的氯气味。
星宫时宇的运动鞋踩在防滑垫上,听着救生员声嘶力竭的尖叫:“有人溺水了!”
池边围了一圈晨练的老人,由纪的蓝色泳帽漂在水面上,发梢像一团散开的墨。
星宫挤开人群时,系统的环境扫描功能自动启动——视网膜上浮现出泳池边缘的3D建模,右岸第三块瓷砖的缝隙里,一道0.3厘米的刮痕泛着冷光。
“初步判断是抽筋导致的意外。”鉴识课的警员用笔录本扇着风,“水温低,她又是空腹游泳……”
“把泳池的水抽干。”星宫打断了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刮痕位置在她入水点正上方,角度15度。”他蹲下身,指尖划过那道刮痕,“如果是自己滑倒,受力方向应该是向后,而这里……”系统投影出模拟推演:一只手按在瓷砖边缘,借着力道将人推下,“是向前的推力残留。”
警员的笔“啪”地掉在了地上。
星宫抬头时,看见柯南挤在人群里,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他正用领结型变声器对着耳机说话,应该是在通知目暮警部。
当晚10点,警视厅顶楼的安全通道里,松本清长的香烟忽明忽暗,像闪烁的星星。
他捏着星宫递来的报告,纸张边缘还带着复印机的余温:“泳池刮痕检测报告、由纪日记照片、基金会资金流向表……你确定这不是偶然?”
“三年前藤堂真琴的‘意外溺亡’,和今天的手法完全一样。”星宫盯着松本警视长帽檐下的白发,“系统检测到‘火焰之眼’的行动模式——他们筛选的不是人才,而是服从性。不肯配合的,就用‘意外’来清除。”
松本把烟头按进消防栓旁的花盆里,泥土里立刻升起一缕青烟:“我会让搜查一课彻查樱井基金会。”他拍了拍星宫的肩膀,“你提供的线索,足够申请搜查令了。”
月见堂二楼的阁楼里,星宫蜷缩在藤椅上。
系统界面的蓝光映得他眼底泛红,新增提示在屏幕中央跳动:“‘火焰之眼’行动模式识别完成,目标类型:高价值人才清洗。”
“他们要的不是人才,而是听话的人。”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指节抵着太阳穴——由纪日记里的泪痕、泳池边的刮痕、神代玲治喝咖啡时的笑容,在他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松本清长发来的消息,只有一行字:“神代玲治在押送途中逃脱了。”
星宫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听着楼下和菓子店的风铃声,突然想起由纪日记最后一页的话:“如果我死了,记得看泳池边第三块瓷砖。”
而此刻,在银座那栋玻璃幕墙的大楼里,神代玲治正站在监控前。
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着,镜片上倒映着新闻里“基金会负责人配合调查”的标题。
“游戏,才刚刚进入高潮。”他对着空气说道,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枚刻着“银座心理研究中心”的钥匙,正躺在抽屉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