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区的夜风裹着咸湿的海腥味钻进车窗缝隙,星宫时宇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攥着牛皮纸袋。
副驾座上的系统面板仍在闪烁,【语言解析】功能的进度条刚爬到70%,视网膜边缘浮动着破译出的零散词组——"暗焰之眼"、"祭司"、"月相祭祀"。
手机屏幕在膝盖上亮起,是柯南发来的消息:"阿笠博士说警视厅的证物清单传到我邮箱了,需要帮忙吗?"星宫拇指在按键上顿了顿,最终回了个"来港区三丁目17号"。
他知道这个小学生侦探一旦嗅到线索,就算翻墙也要溜过来。
木之下优的公寓楼下,蓝色警戒线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伊达航站在单元门口抽烟,见星宫下车,用鞋尖碾灭烟头:"鉴证科刚撤,卧室书桌暗格里有封信没贴邮票,还有本带锁的笔记本。"他递过证物袋,里面的信纸边缘泛着黄,字迹是工整的钢笔字。
星宫戴上白手套抽出信纸,第一行就让他后颈发紧——"致暗焰之眼:第七祭祀己完成,岛田清的犹豫会污染仪式纯粹性,建议列入净化名单。"他的指尖微微发抖,系统突然在脑海里发出蜂鸣,【高危词汇触发:净化名单】的提示占据了半片视野。
"这是..."伊达航凑过来,喉结滚动,"和三年前暗月组织的灭口信格式一样。"
星宫没答话,他的目光落在证物袋里的黑色笔记本上。
锁扣是老式的铜制,表面刻着扭曲的藤蔓花纹。
他闭了闭眼,在心底默念"启动语言解析"。
视网膜瞬间被金色数据流覆盖,系统像台精密的齿轮机,将笔记本封皮上的凹痕、纸页边缘的水渍、甚至墨水渗透的纤维纹路拆解重组。
"叮——"
当"灯笼节祭司"几个字浮现在意识里时,星宫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猛地抬头,正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江户川柯南抱着书包站在警戒线外,小身板挺得笔首:"大哥哥,我能看看吗?"
伊达航刚要拦,星宫己经蹲下来,把证物袋递过去:"小心指纹。"柯南的手指在信纸上快速扫过,睫毛随着瞳孔的收缩颤动,活像只嗅到鱼腥味的猫:"岛田清...是上周溺亡的那个投资顾问?
我记得他的遗物清单里有张杯户灯笼艺术展的门票存根,时间正好是三年前。"
星宫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掏出手机调出证物照片,果然在岛田清的遗物里看到张泛黄的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影之会·初现"。
系统适时弹出【关联事件】提示,三年前杯户町的艺术展与影之会首次公开活动的时间线完全重合。
"去杯户町。"星宫站起身,拍掉裤腿的灰,"现在。"
杯户町的灯笼协会藏在老街深处,朱红色的木门上挂着"昭和三十年创立"的木牌。
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穿靛蓝和服的老匠人正在修补一只鲤鱼灯,银白的发丝在落地灯下泛着光:"年轻人,来看灯笼?"
"前辈。"星宫弯腰鞠躬,"我在研究传统工艺,听说三年前的灯笼艺术展很特别?"
老匠人的手顿了顿,竹篾在指尖裂开一道细缝。
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像藏着深潭:"那场展...来了些奇怪的人。"他压低声音,"说是艺术爱好者,可总在半夜往仓库跑。
后来有个参展的小伙子,展结束就没再出现——警察来问过,说是回老家了,可我知道..."他枯瘦的手指攥紧竹篾,"他的灯笼还在我这儿。"
星宫顺着老匠人的目光看过去,角落的玻璃柜里,一只绘着新月的纸灯笼蒙着薄灰。
系统突然发出灼热的提示,【检测到关联物品:岛田清遗物中曾有同款灯笼挂饰】的字样几乎要灼伤视网膜。
"能让我看看那个灯笼吗?"星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度。
老匠人起身时,和服袖子扫落了案头的茶盏。
瓷器碎裂的脆响里,他掀开玻璃柜,灯笼表面的新月图案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
星宫的指尖刚要触碰,系统警报突然炸响——【危险等级提升至三级,建议23:00后撤离】。
他猛地缩回手,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己沉成墨色。
老匠人的目光落在他颤抖的指尖上,忽然轻声说:"夜里别去展场旧址,那片仓库...总有人说听见灯笼响。"
星宫走出协会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伊达航的消息跳出来:"山崎博之今晚十点去了杯户町仓库区。"他抬头看向老街尽头,废弃的展览仓库像头蛰伏的巨兽,月光透过破损的玻璃洒在锈迹斑斑的招牌上,"杯户灯笼艺术展"几个字在风里摇晃,仿佛在说某种听不懂的语言。
他摸出兜里的手电筒,金属外壳贴着掌心的温度。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展开,【夜间潜入】的任务正在倒计时。
星宫深吸一口气,鞋底碾碎了脚边的碎瓷片——那是老匠人茶盏的碎片,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极了木之下优审讯时,瞳孔骤缩的模样。
仓库铁门的锈迹刮过星宫的掌心,他侧着身子挤进去时,听见头顶传来瓦片坠落的脆响。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着血红色的「三级危险」标记,连呼吸声都被放大成擂鼓——这是【推理加速】启动时的副作用,所有感官都被调到了最敏锐的刻度。
他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积灰里交错着新鲜的鞋印。
42码,前掌压痕深于后跟,是长期穿皮鞋的人——和木之下优常穿的手工牛津鞋鞋底纹路高度吻合。
星宫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按在墙面凸起的砖缝上,剥落的墙皮簌簌落在脚边。
「叮——」
系统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星宫顺着光束看过去,墙角堆着半片烧焦的帷幔,边缘翻卷的布料上沾着暗褐色污渍。
他蹲下身,指甲轻轻挑起那团碎布,系统【物品溯源】功能自动启动,视网膜上浮现出无数纤维的微观影像:「亚麻混纺,靛蓝染色,与‘影之会’祭祀服饰材质一致。检测到残留物质:乌头碱。」
「乌头碱?」星宫低咒一声。
那是剧毒,三年前暗月组织灭口案的死者体内也检测出过量乌头碱。
他将碎布收进证物袋时,袖口擦过墙缝,有硬物硌得手腕生疼。
手电筒光束对准墙缝,金属片反射的冷光刺得他眯起眼。
那是枚拇指大小的圆片,表面刻着扭曲的藤蔓图腾,藤蔓中心是团火焰形状的镂空。
星宫用镊子夹起它时,系统突然发出蜂鸣:「检测到异常金属成分,建议立即送检。」
「大哥哥果然在这里。」
稚嫩的嗓音惊得星宫差点松手。
他转头看见柯南扒着窗台,书包带挂在生锈的铁栏上,正单脚往内跨。
「阿笠博士破解了岛田清的加密邮件,」柯南落地时膝盖蹭到地面,却像没事人似的掏出手机,「邮件里提到‘灯主’是影之会核心,负责祭祀仪式的最终裁决。」
星宫接过手机,屏幕上的英文代码还带着阿笠博士的注释:「灯主(灯主),所有净化名单需经其确认。」他的指节捏得发白——这和木之下优信里的「净化名单」完全对应。
「去警视厅实验室。」星宫将金属片小心包进丝帕,「现在。」
伊达航的车停在仓库外时,车灯划破了夜色。
他摇下车窗,叼着的烟在风里明灭:「你上次说要加急检测的东西,我让鉴识课通宵等。」星宫把丝帕递过去时,瞥见副驾座上放着个牛皮信封,封口处沾着泥渍。
实验室的紫外线灯亮起时,金属片背面浮现出极细的蚀刻文字。
星宫凑近些,看见显微镜下的字迹像爬满鳞片的蛇:「灯主之印·第一代」。
「第一代?」柯南踮脚扒着实验台边缘,「难道还有第二代、第三代?」
星宫没答话。
他的目光落在伊达航带来的牛皮信封上——信封正面没写地址,只画着枚新月图腾,和老匠人玻璃柜里的灯笼图案一模一样。
拆开信封的瞬间,一张老照片滑落。
照片里,岛田清穿着浅色西装,身旁站着个戴面具的男人。
面具是青黑色的,眼洞处嵌着碎钻,在灯笼节的灯火里闪着冷光。
背景是挂满灯笼的长街,「杯户灯笼艺术展」的招牌在人群上方摇晃。
「看右下角。」柯南的手指点在照片边缘,「那个纹章,和金属片上的图腾是不是很像?」
星宫屏住呼吸。
照片边角的暗纹确实和金属片的藤蔓火焰图案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圈麦穗状的纹路。
他摸出手机对着纹章拍照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未知符号,是否启动【符号识别】?」
仓库外的风突然大了。
星宫听见远处传来汽车鸣笛,转头时看见伊达航正对着手机皱眉:「警视厅说木之下优的公寓监控拍到个戴面具的人,时间就在我们离开后十分钟。」
照片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星宫盯着面具上的碎钻反光,突然想起老匠人说的「灯笼响」——那或许不是风声,而是某种仪式的前奏。
他将手机里的纹章照片导入系统界面,指尖悬在「确认」键上,系统蓝色的光映得他眼底发亮。
「看来,我们得去见见那位‘灯主’了。」他低声说。
系统的【符号识别】进度条开始缓缓爬升时,仓库外的路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柯南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星宫听见自己心跳如擂——这一次,他们不是在追凶,而是在掀开某个沉睡了三年的怪物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