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看着手机屏幕上,“¥2578.5”的数字冰冷地跳动着(网贷+剩余)。电动自行车、药品、保暖衣物、工具升级……
一张张无形的账单像沉重的枷锁套在林木脖子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空间仓库里堆满了生存物资,屋后鸡鸭兔的叫声提醒着她肩上的责任,但此刻,一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恐慌攫住了她。
“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吧?”这个念头如同鬼魅,在她疲惫不堪的神经上反复跳跃。末日?穿越?无论哪一种,那些熟悉的、便捷的、充满烟火气的现代食物——炸鸡的酥脆、奶茶的甜腻、火锅的热辣——都将成为绝响。一种近乎绝望的眷恋和想要抓住最后一点“日常”的疯狂冲动,在她心底猛烈滋生。
“花!都花掉!就这一次!”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林木猛地抓起手机,眼神里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火焰和深藏的悲哀。这2578.5元,是她向即将(可能)消逝的现代文明,献上的最后一场味觉祭奠!
指尖的狂欢:一场精心策划的“末日”盛宴。 她不再精打细算满减,不再比较折扣力度。此刻,“欲望”和“告别”是唯一的指南针。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滑动,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火锅——沸腾的热闹与孤独】:点了一家口碑最好的川味火锅外卖,最贵的牛油锅底,顶级肥牛卷、毛肚、黄喉、鸭肠、虾滑堆满了购物车。备注:“请多放蒜泥香油!” 这是她曾经和朋友们聚餐的标配,此刻却只有空间冰冷的灯光与她作伴。想象着那滚烫的红油、麻辣鲜香的气息,仿佛能驱散骨髓里的寒意和孤独。
【炸鸡与奶茶——罪恶的甜蜜抚慰】:曾经减肥时克制的“垃圾食品”,此刻统统解放!点了最大份的韩式炸鸡双拼(麻辣+蒜香),配上薯条、年糕、芝士球。奶茶?超大杯全糖加双倍珍珠、奶盖、布丁的豪华版,一口气点了三杯不同口味!高热量带来的短暂多巴胺,是她此刻最需要的麻醉剂。
【甜品——最后的放纵】:精致的提拉米苏、抹茶千层蛋糕,这些她平时觉得奢侈的小确幸,此刻也加入了购物车。甜,是绝望中本能追寻的滋味。
【最后的“弹药”】: 甚至鬼使神差地,加购了几包最贵的进口咖啡豆和一条好烟——虽然她不抽烟,但这似乎是某种“硬通货”的模糊概念在作祟?或者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囤积”?
烧烤!麻辣烫!点点点!!还有网上买菜的,火锅底料、配料买买买!!
结算!¥2578.5 瞬间清零!看着“支付成功”的提示,林木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畅快和随之而来的巨大空虚。没有退路了。
外卖小哥惊愕地看着这个一次性取走堆积如山外卖袋的年轻女孩。林木面无表情,用尽力气将所有袋子拖进无人的楼梯间,意念一动,小山般的外卖瞬间堆满了空间精装房那原本整洁的客厅地板。
拆开包装,浓郁复杂的香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滚烫的火锅牛油香、炸鸡的油脂香、奶茶的甜腻……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令人心碎的“繁华”景象。
林木盘腿坐在地板上,现代沙发此刻显得格格不入,将火锅插上电(感谢空间有电!),看着红油翻滚。她一片一片地涮着顶级的肥牛,蘸满蒜泥香油,送入口中。麻辣鲜香在舌尖爆炸,美味得让她想哭。她狠狠地咬下一口炸鸡,酥脆的外皮和嫩滑的鸡肉混合着罪恶的满足感。猛吸一大口全糖奶茶,甜腻感首冲头顶,带来短暂的晕眩。
屋后草原上,鸡鸭兔似乎被这异常的香气和动静惊扰,发出不安的叫声。 这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停下筷子,环顾西周:一边是热气腾腾、香气西溢、代表着现代工业文明极致便利和美味的“盛宴”;另一边,是仓库里冰冷的压缩饼干、真空肉类,田地里刚埋下的种子,草原上需要她照料的牲畜。
她吃着,沉默地、近乎机械地吃着。每一口都格外珍惜,仿佛在举行一场庄严的告别仪式。味蕾在狂欢,心却在滴血。“记住这个味道,” 她对自己说,“这可能是你作为‘现代人’吃的最后一顿像样的饭了。”
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混着滚烫的火锅汤汁滑落。这不是伤心的泪,是向一个熟悉世界告别的、复杂难言的悲怆。
最终,大部分食物还是剩下了。再大的胃也装不下这最后的疯狂。林木小心翼翼地将还能存放的(未开封的蛋糕、咖啡豆、烟)收进时间静止的仓库。其余残羹冷炙,她默默收拾干净。
空间里浓郁的香气渐渐散去,只留下清洁剂的味道和更深的死寂。胃里沉甸甸的不适感提醒着刚才的放纵。
吃饱了,林木又去收拾了下自己的田地,累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