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灯笼摇曳不止。我盯着沈清晏那句“归墟草的事,还没结束”,心里咯噔一下。
这年头,卖个粉都能牵扯出朝堂秘密,我这是不小心闯进哪部大戏里了?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沈清晏不知何时己经站在门口,一袭青衫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
“你都听到了?”我抬头看他。
他点头,神情如常,“赵家背后的人,不是你能轻易招惹的。”
“那你是能招惹的?”我挑眉。
他嘴角微扬,没回答,却道:“你的螺蛳粉,值得拥有更好的出路。”
我没再追问,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摊子,别让那些暗处的小动作再影响生意。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阿翠叫醒。
“小满姐!沈大人派人送来请帖,说是要带你去见几位商贾大佬!”她一脸兴奋地晃着手里的红帖。
我翻了个身,嘟囔:“我还在梦里跟酸笋谈恋爱呢……”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看来打扰到你的好梦了。”沈清晏的声音从帘外传来,语气带着点调侃。
我猛地坐起,睡眼惺忪地瞪着他:“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神出鬼没?”
他不答反问:“准备好了吗?今天要见的,可都是汴京城里跺一脚能震三震的人物。”
我叹了口气,一边穿衣一边嘀咕:“这年头,连做生意都得靠关系,真是世风日下。”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不是靠关系,是让你该得的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怔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行吧,丞相大人亲自引荐,那我可得给好好表现。”
我们乘马车前往城南的一处会所,那里是汴京权贵与商贾交集的地方,平日里我这种摆路边摊的想都不敢想。
一路上,沈清晏淡淡地说:“赵家背后是礼部尚书府,他们盯上你,不只是因为生意那么简单。”
我皱眉:“难道真跟那个什么归墟草有关?”
他点头:“你当初救的那个胡商,其实是在找归墟草的线索,而你那包香料里,可能藏着关键。”
我听得一头雾水:“所以我是被卷进了什么江湖恩怨还是朝廷阴谋?”
他笑了笑:“你现在是风口浪尖上的程姑娘,想低调都不行了。”
我翻了个白眼:“我只想安安稳稳卖我的粉,怎么就成武林高手了?”
会所内,气氛比我想的还要正式。
几位衣着华贵、谈吐不凡的商人围坐在主厅,看到沈清晏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沈大人今日亲临,实在荣幸之至。”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拱手笑道。
沈清晏微微颔首:“诸位不必多礼,今日带内人来,是想让大家认识一下这位螺蛳粉的创始人。”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我强作镇定,拱手微笑:“各位前辈好,我就是那个卖粉的程小满。”
有人轻笑,有人打量,还有人低声议论。
“听说前几日有人对你造谣生事,你反倒把对方送进了大牢?”一位中年男子饶有兴趣地问。
我耸耸肩:“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有趣。”老者捋须点头,“沈大人亲自推荐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接下来的谈话比我想象中顺利许多。
沈清晏在一旁适时提点,帮我解释螺蛳粉的独特之处,还拿出了之前御膳房的品鉴记录。
“这味道,连宫里都赞不绝口,可见并非虚言。”他说得云淡风轻,却字字有力。
几位商贾开始频频点头,甚至有人当场表示愿意进货。
“程姑娘,不如我们合作如何?我可以提供整个汴京最优质的辣椒和酸笋。”一位年轻商人主动开口。
“我也愿意为你的铺子提供独家供货渠道。”另一位接口道。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沈清晏,他只是淡淡一笑:“我说过,你会有更好的出路。”
然而,就在大家谈笑风生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抱歉打扰,”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低声道,“沈大人,赵家那边有动静。”
沈清晏神色未变,只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明显加快。
我凑过去,压低声音:“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他侧头看我一眼,语气平静:“原料供应商那边,有人施压,让他们不敢跟你合作。”
我愣了一下:“所以……我们刚谈好的合作,可能泡汤?”
“不会。”他语气坚定,“我会处理好的。”
我看着他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突然有点感慨:“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掺和这些事?本来只想安安稳稳卖粉,结果现在搞得像拍大戏一样。”
他轻笑:“你己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让我来。”
我本想拒绝,但想到昨天赵明轩那句话——“姐姐最棒!姐姐最棒!姐姐最棒……”那一幕,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说,要是赵家知道他们二公子现在每天在首播间当‘榜二’,还天天喊我姐姐最棒,会不会气得跳脚?”
沈清晏也难得露出笑意:“或许,这就是命运给他们的惩罚。”
几天后,原料供应的问题果然迎刃而解,几家原本犹豫的供应商纷纷改口,愿意长期供货。
不仅如此,沈清晏还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帮我在城东开了一家分店。
“以后,你就不只是夜市摊贩了。”他站在新店门前,望着招牌上“程记螺蛳粉”几个字,语气平静。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真的能替我挡住所有风雨。
“谢谢你,夫君。”我轻声说。
他转头看我,眼神温柔:“不用谢,我只是想帮你,走得更远一些。”
我正想回一句俏皮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阿翠气喘吁吁跑来,“有人在城南散布新的谣言,说我们的酸笋是从死人坑里捞出来的!”
我和沈清晏对视一眼,同时皱眉。
“看来,他们是不想让我们安生啊。”我咬牙道。
沈清晏却笑了:“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雷霆手段。”
我握紧拳头,眼中燃起一丝怒火:“这次,我不只是反击,我要让他们彻底闭嘴。”
话音未落,一只鸽子掠过屋檐,翅膀划破天际,仿佛预示着新一轮风暴即将来临。
“你觉得,这次是谁干的?”我问。
沈清晏眯了眯眼,语气冷然:“礼部尚书府,己经开始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