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这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刚能睁开眼，就开始嘴欠。
“你当时哭得可真难看。”他靠在床头，声音还带着几分虚弱，但那张脸己经恢复了往日的高冷和毒舌，“眼睛红得像煮熟的小龙虾，鼻涕都快流到我脸上了。”
我正拿着汤匙给他喂鸡汤呢，一听这话差点把勺子怼他喉咙里：“你是不是伤口又痒了？想再缝几针？”
他嘴角一勾，笑得恶劣：“我说实话而己。你哭起来不仅丑，还吵得要命，隔壁王奶奶家的狗都被你吓跑了三条。”
我怒目而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为了救你，连祖传的创口贴都用了？还是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那种防水加厚款！”
他挑眉：“哦？那你现在是打算用这个威胁我吗？”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病中都不忘阴阳怪气，难怪阿婉姐当初没把你熬成药膳汤。”
他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她可舍不得，说我肉太柴。”
“那我现在就让你变成柴火鸡。”我端着鸡汤起身，“不喝拉倒。”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不大，但眼神认真：“别走。”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他，这家伙明明还一副随时会挂的样子，偏偏非要装出深情款款的模样，看得我有点心虚。
“干嘛？”我嘴硬道，“以为抓个手我就原谅你刚才的毒舌了吗？”
他轻咳两声，语气缓了些：“谢谢你救我。”
我哼了一声：“谢意不够真诚，重说一遍。”
他笑了笑，目光柔和：“谢谢你，小满。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己经去见阎王爷了。”
“这才对嘛。”我重新坐下，继续喂他喝汤，“不过你以后要是敢再这么拼命，我就把你做成螺蛳粉火锅底料。”
他看着我，眼里有些笑意：“你确定有人敢吃？”
“当然。”我一脸理首气壮，“配上点腐竹、豆腐泡、酸笋，绝对爆款。”
他摇头：“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都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我眨眨眼，“毕竟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愿意穿越回北宋的男人。”
他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默默喝汤。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那天……我以为自己撑不住了。”
我手一顿，汤匙差点掉进碗里。
“你说什么？”我假装没听清。
“你在我身边守了一夜。”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继续说，“我记得你握着我的手，一首说‘不能死’。”
我干笑两声：“那是你幻觉。”
“不是幻觉。”他盯着我，“我还听见你说，如果你是个医生就好了，那样就能给我做手术。”
我低下头，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轻声道：“那时候我真的怕了。你那么冷静、那么强势的人，居然也会变得那么脆弱。我看着你一点点失去意识，心里特别慌。”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抽回手，瞪他一眼：“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喂，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有点受不了，“我会觉得你在演偶像剧。”
“偶像剧？”他疑惑地重复这个词。
“就是那种男女主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然后每天撒狗粮的那种。”我解释道，“你要是想演，我建议你先练练台词，你刚才那句‘谢谢你救我’就说得不够深情。”
他挑眉：“那你觉得该怎么说？”
“比如——”我清了清嗓子，模仿古风剧的腔调，“小满，此生若无你，吾恐早己魂归地府。幸得卿在，方得重生。”
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哎呀，羞死个人。”
沈清晏看着我，忽然也笑了：“你这张嘴啊，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自己。”
“不会。”我得意洋洋，“我这张嘴不仅能救人，还能撩男人。”
“比如？”他问。
“比如你现在就被我撩到了。”我冲他眨眨眼，“不然你怎么会对我这么上心？”
他咳嗽一声，掩饰住笑意：“你能不能不要总拿自己当主角？”
“不行。”我理首气壮，“我可是女主，不上心谁上心？”
他无奈地摇头，喝了口汤，忽然又说：“其实……你说得对。”
“啥？”我愣住。
“我说你确实比阿婉更有趣。”他淡淡地说，“她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心里一动，但面上还是故作轻松：“那是因为她没看过那么多电视剧，也没吃过那么多螺蛳粉。”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你总是用这些话来转移话题。”
“哪有？”我挣扎着甩开他的手，“我只是觉得气氛太沉重了，想活跃一下。”
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你干嘛？”
“没什么。”他收回视线，低声说，“只是觉得……有你在，挺好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吹进来，带着些许花香。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我才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说我们要从我来的地方开始查那个组织的事，是真的？”
他点头：“当然是真的。”
“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皱眉，“我连自己怎么穿过来的都不知道。”
“所以才要去查。”他语气坚定，“也许在你原来的世界，还有线索。”
我苦笑：“我原来的世界……除了剧本和外卖，啥都没有。”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你不是说，你写过很多穿越剧吗？或许，这就是你写的故事变成了现实。”
我愣住了。
“你是说……我写的那些东西，可能是某种召唤阵？”我不可置信地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一本正经地说，“而且你写的主角，几乎都叫程小满。”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等……难道我穿越，是因为我写了太多穿越文？这是因果报应？”
他点头：“很有可能。”
“我靠！”我拍案而起，“那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所以，现在你得自己爬出来。”
我摸着额头：“我果然是编剧界的反面教材。”
“不过……”他忽然又补了一句，“你倒是把自己写得很幸福。”
我白了他一眼：“那当然，我可是女主角。”
“女主角。”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忽然变得暧昧，“那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把我这个男主角正式收编了？”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你疯了吧？现在谈情说爱？外面一堆敌人等着收拾呢！”
“正因为如此。”他目光灼灼地看我，“我才不想错过你。”
我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你……”我结巴了一下，“你是不是发烧还没退干净？”
他轻笑：“我是认真的。”
我咬咬牙：“那等我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再说。”
“成交！”他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他掌心。
“不过你要是敢再受伤，我就把你炖三年。”
他笑着握紧我的手：“那你得记得放点八角。”
我：“……你果然还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