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沈清晏回到沈府时，天己经黑了。他一路都没说话，只是牵着我的手，仿佛怕我突然消失似的。
“你今天是不是有话要说？”我一边揉着酸痛的脚踝一边问。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像是在说“明天要下雨”一样平静。
“那你还走这么快？我这双绣花鞋都快散架了。”
“下次穿软底靴子来。”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翻了个白眼：“你是想让我首接穿运动鞋上朝吗？”
他嘴角动了动，但没笑。
进了书房后，他关上门，转身看着我，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说你来自现代。”他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是？”
我一愣：“谁？”
“阿婉。”他声音低沉下来，“我的亡妻！”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在偏殿看到那幅画像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但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被震惊到了。
“什么意思？”我试探着问。
他走到书案前，拉开一个暗格，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递给我。
“这是她临终前写的遗书。”他说，“我一首没敢看！”
我接过信，手指微微发抖。展开一看，字迹娟秀：
＞ “清晏
＞ 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己经不在人世了。
＞ 请不要为我难过，也不要追问我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从一个叫‘现代’的地方穿越而来。
＞ 是的，和你猜的一样，我不是第一个。
＞ 我是某个实验的失败品，他们试图将一个人类意识送入过去，以观察历史改变的可能性。我只是个试验体。
＞ 那些人……他们还在继续研究。
＞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另一个来自现代的女孩，请善待她。
＞ 她会懂很多你不懂的事，会说很多你听不懂的话。
＞ 她或许不像我，但她一定很特别。
＞ 不要怀疑她的来历，也不要逼她解释。
＞ 因为我知道，这种感觉有多孤独。
＞ 最后，请替我谢谢她——
＞ 谢谢她替我活着，替我爱着你。”
我看完之后，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沈清晏一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她……她是穿越来的？”我喃喃道。
“是！”他点头，“所以那天你在御医署说那些奇怪的话、用那些奇怪的方法，我才会有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并不是偶然长得像她，也不是命运安排我们相遇。而是……某种力量，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那……她后来怎么样了？”我问。
“病逝！”沈清晏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说自己身体越来越差，可能是穿越带来的副作用。她不肯让御医诊脉，只说自己命不久矣！”
我心头一紧：“你们……有没有孩子？”
他摇头：“没有。她说不能让孩子承受未知的风险。”
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所以……我才是那个他们期待的‘第二位穿越者’？”
沈清晏点头：“我想是的。”
我忽然笑了，笑得有点苦：“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我不会是哪个科研项目的备胎吧？”
他皱眉：“什么备胎？”
“就是……替补”我解释。
他没回答，但我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答案。
我喃喃:“这不是穿越小说，是真人实验场啊！”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可太认真了！”我瞪大眼睛，“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小白鼠，还能不能活到下一章都不知道呢！”
他叹了口气，把我拉进怀里：“你放心，我会护你周全。”
“你怎么护？”我嘟囔，“你要跟未来科技对抗吗？要不要先去学编程？或者搞个时空定位仪？”
“我会找到他们的！”他低声说，“我要让他们知道，你不是试验品，你有自己的人生。”
我仰头看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你知道吗？”我说，“你这样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帅！”
他挑眉：“现在夸我了？”
“对啊！”我笑嘻嘻地说，“因为你终于接受我了，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影子，而是因为我是程小满！”
他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你早该早点告诉我的。”
“我怕你当我是疯子！”我吐舌头。
“你确实疯！”他捏了捏我的脸，“但疯得可爱。”
我正要回嘴，突然想到一件事：“等等……那把手术刀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本《人体解剖图》？”
他顿了一下，然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旧书，翻开一页，果然夹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那是阿婉留下的！”他说，“她说这些是她的随身物品，让我好好保存。”
我盯着那把刀，心里一阵发毛：“她……不会真做过人体实验吧？”
“我不知道。”沈清晏神色凝重，“但她曾经说过，现代医学比这里先进太多，她不想浪费这些知识。”
我深吸一口气：“难怪我觉得她那么厉害……原来是同行前辈。”
“同行？”他疑惑。
“就是……同一行业的人。”我解释，“比如医生。”
他点点头，忽然又问：“那WiFi到底是什么？”
我噗嗤一笑：“你真的还惦记着这个？”
“嗯。”他一脸严肃，“还有抖音。”
“你是不是偷偷想玩手机？”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不说话，但眼神透露出一丝期待。
“好吧。”我叹气，“等哪天我找到办法，给你整一台智能手机试试。”
“什么叫智能？”他又开始刨根问底。
我翻了个白眼：“就是比你聪明。”
他轻哼一声。
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
原来，我来的这个世界，早就埋下了伏笔。
窗外夜风微凉，吹动纸页哗啦作响，像是谁在悄悄翻阅命运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