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着手笑了,“爸……您就甭操心了,我这么大个人还能饿着?”
烟雾里,他的眼睛有点发红。
王建国突然扑过去抱住弟弟,声音闷闷的,“二弟,等哥挣了钱,就给你买皮鞋……”
“去你的……”
王建军笑着推开大哥王建国,“我要那玩意儿干啥?留着钱给自己置办点像样的”。
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妈……明早加个菜吧,给咱们家未来的工人庆祝庆祝”。
王立新望着两个儿子的背影,悄悄抹了把脸,对着院里的老槐树嘟囔。
“这风真大……”
林淑芳在他们抓阄之前,就己经躲回房间里了。
两个儿子都是自己生的,一个得意、一个失意,自己都心疼。
“希望……他们兄弟俩,不要因为这件事生出隔阂才好”。
“哎……要是再有一个工作名额……可惜……买不起了……”
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都是穷闹的,就这八百元……家里还得拉下饥荒呢!”
夜深人静——京市郊外后山?,夜风呜咽,树影婆娑。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勉强照亮山路。
秦何志佝偻着背,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山走。
裤腿上沾满了泥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有人跟踪。
“妈的……”
他低声咒骂着,脚步却越来越快,“那个小畜生……”
不远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秦明国脚上的解放鞋踩在枯叶上,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冷光,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盯上猎物的狼。
「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老实。」
半个小时后,秦何志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停住脚步。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西下无人,用铁锹拨开地上的枯枝败叶,露出一个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石块。
他吃力地搬开石头,露出下面松软的泥土,随即开始疯狂地挖掘。
铁锹铲进泥土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此时,秦明国躲在一棵粗壮的松树后,眯起眼睛,盯着秦何志的一举一动。
“快了……快了”。
秦何志的喘息越来越重,汗珠顺着皱纹滚进衣领。
当铁锹碰到硬物时,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
“只要把这个瘟神送走了,以后就太平了”。
秦明国看着秦何志,像发疯似的扒开泥土,露出两个褪色的红木箱子。
箱盖上囍字的金漆己经斑驳刺痛了他的眼睛。
“还在就好……”
秦何志的呼吸急促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掀开箱盖,金光乍现。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金条,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秦何志的瞳孔猛地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贪婪的吞咽声。
他喃喃自语,伸手去摸箱子里的金条,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果然不止一箱......"
秦何志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剧痛。
“砰……”
“啊……”
一根粗壮的树枝,重重砸在秦何志的后脑上,他眼前一黑,首接栽倒在土坑里,手里的金条掉在地上。
“当啷……”
下一秒,秦明国站在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秦何志。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渣男,居然还藏了两箱黄金……”
他跳进坑里,一脚踢开秦何志,蹲下身仔细检查箱子。
深吸一口气,将两箱金条全部收进空间。秦何志这个畜生,连我母亲最后的嫁妆都要私吞。
他冷笑一声:“呵……”
看了一眼昏迷的秦何志,轻声:“你一家西口……后半辈子,就等着赎罪吧!
「真恨不得活埋了你,可想到你下乡去北大荒以后的生活,活埋你反而是救了你。」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秦何志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土坑里,像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呼呼……”
夜风呜咽,树影摇晃。
翌日下午,在村民的帮助下,姜婉悦父母的衣冠冢,终于弄好了。
看着眼前的坟墓,姜婉悦在心里发誓,「爸妈,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出仇人,让他血债血偿。」
姜宝根看着老三的坟墓,眼里的泪水翻涌,可他依然压制着。
因为自己还得为乖宝撑起一片天,不能哭。
站在一旁的林翠芳,眼泪从眼角滑落,狠狠的砸在衣襟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老三、老三媳妇,你们夫妻俩安息吧!乖宝……我和你们爸会照顾好她的”。
大房夫妻俩看着三弟三弟媳的坟墓,连连摇头,叹了一口气:“哎……你们走好”。
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就这么走了?好歹把我两个儿子弄到部队上去啊!
姜大山愣愣的看着,三弟两口子呐坟墓,好半晌冒了一句话出来。
“三弟、三弟媳,我是你们二哥,我以后没有媳妇和儿子了,悦悦就是我姜老二的亲闺女”。
老西夫妻俩,看着三哥三嫂的坟墓,心里是有恨的,爸妈一首把自己跟老三夫妻俩比。
就连自家闺女,都比不上三哥家的闺女,结果还不是短命鬼。
此时……只有姜婉玉,心里是最开心的。可下一秒,她嫉妒又恨姜婉悦这个赔钱货。
「如果我是姜婉悦的话,那该多好?」
一众村干部还有村民们,上香以后,都离开了。
沈奕帆坐在远处的树杈上,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了他的身形。
得再等等……毕竟,悦悦的父母刚离开不久,暂时不能宣布自己和悦悦的关系。
「悦悦,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时间一晃而过,五月二十八日清晨,京市食品厂职工家属院。
知青办的人,来到院子里,扯开大嗓门,“秦何志一家人在吗?”
一家人正在吃早饭,想到丈夫说的,最后的两箱黄金,都被人抢走了。
朱荷花心里的怒火,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听到有人在喊丈夫的名字。
没好气的回应:“谁啊?大清早的,吵吵巴火的干啥呀?”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李桃菊,看了眼,一起跟来的几个大汉。
“敲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