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官道...茶摊
夕阳将青石板路镀成橘红,我蹲在溪涧边,看着人来人往,水中倒影下,我蜡黄面皮下,一道新愈的刀疤横贯左颊。
这是苏九黎给的易容丹效果,她说这叫“江湖客的护身符。”
冥猊从背篓探出脑袋,暗金瞳孔在夕阳下流转着血色纹路。这小家伙死活不肯进灵兽袋,此刻正用爪子勾着我后颈,鳞片刮得生疼。
我起身走向茶屋。
“客官,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竹棚下的老妪佝偻如虾,铁壶嘴腾起的白雾裹着劣茶涩香。我摸着怀中仅剩的三块碎灵石和几枚铜钱。
“粗茶,两个炊饼。”
“听说了吗?”药王谷塌了那日,有人看见青鸾火凤首冲九霄!”邻桌的麻脸汉子拍着桌子,蒜臭味混着唾沫星子飞溅,“我表舅是行脚商,说在三百里外,看见火龙卷地火把天都烧红了七日。”
“怕是地火成精。”卖茶老妪往炉膛添柴,正在添柴的老妪手腕微不可察地一颤,炉膛里爆出几点幽蓝火星。
“要我说,准是那群炼丹的遭了天谴。”独眼镖师灌下半碗浊酒,“去年他们强征我镖局的寒玉髓......”
我低头抿茶,瞥见老妪添柴的手腕,滑落的铜镯闪过暗纹,那是药王谷低级杂役的标识,三枚火焰纹代表地火殿值守。
他虎口处新愈的灼伤,边缘泛着青灰色,正是地脉阴火特有的腐蚀痕迹。
“小兄弟从南边来?独眼镖师突然转头,“这瘸腿狗卖不卖?弟兄们走镖乏了,正好炖锅......。”
冥猊喉咙里滚出低吼,背篓缝隙渗出丝丝黑雾。我按住躁动的背篓,袖中滑出半块馊硬的炊饼,“我和它如同兄弟,请前辈见谅”
不远处的白鹭渡口,水面波光粼粼,各派修士的灵舟在江面投下斑斓倒影。
赤脚力夫扛着鎏金箱笼在跳板间穿梭,箱缝漏出的灵石碎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戴帷帽的女修聚在岸边礁石,指尖轻点便凝水为镜整理妆容,更有粗布散修蹲在滩涂,守着地摊吆喝“上古秘境残图”。
我看了一眼镖师,“前辈,渡口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吗?”
“小兄弟,听说,九嶷山剑宗三天后扩招,杂役弟子都能领《基础炼气诀》,小兄弟不妨去试试。”
九嶷山....我本想先回村里看一看,眼下收徒就是机会,错过了不知道去哪里弄资源。想办法提升实力,先救出小妹要紧。
“前辈,那旁边地摊,怎么连石头都卖。”
“骇...那是赌石,客人有时候等船太过枯燥,后来就出现了这种现象,拱过路消遣。”
我向渡口走去,看见红衣少女正踩在青玉骰子上叫阵:“司徒明,敢不敢加注?姑奶奶押上这枚三清铃!”
被称作司徒明的锦衣公子摇着鎏金扇,脚边跟着只萎靡的雷纹豹:“慕容晓晓,你拿仿制的破烂玩意跟本公子赌。”
突然,冥猊变成黑狗形态,跳了出来钻进原石堆。
“喂!小墨,”我急忙追过去时,“不得乱来。”
冥猊正叼着块拳头大的灰石磨牙,石皮簌簌脱落,露出内里流淌的紫芒。
“道友,你这只狗倒是识货。”赌石摊主眯起眼,“这块纹石收你十灵石。”
我摸着空荡荡的口袋苦笑,“老板,我这个......”
慕容晓晓却突然掷来钱袋,“我替他付!若出东西,分我三成。”
摊主他枯瘦的手掌抚上灰扑扑的原石,解石刀落下第一寸,青灰色石皮簌簌剥落,摊主眯着眼睛,肌肉虬结,手背青筋如蚯蚓蠕动。
他按照他解石多年首,这应该是开到宝了,
“喀”
石屑迸溅的刹那,幽蓝光晕从裂缝渗出。
“太磨叽了,你快点!”慕容晓晓手腕的铃无风自动,银链绷首如剑。
摊主咽了口唾沫,刀刃斜切入石。这次石皮剥落,所有人都看见了。
鸽卵大小的石头悬浮半空,通体流转着幽蓝磷火。细看之下,火苗里都蜷缩着个透明人形。
“魂石!”司徒明的扇子掉在地上,“这至少值......”
“值你祖宗!”慕容晓晓的手比声音更快,却见冥猊化作金虹撞翻少女,叼着宝物跃回我的肩头。
少女筑基威压轰然爆发,反被小兽一爪拍散。
“死狗!说好分我......”慕容晓晓跌坐地上
我从小墨嘴里拿来,左右看了看,这东西,拿来能干嘛?
慕容晓晓揉着屁股爬起来时看着我,“这石头有我三成。”刚伸手...
却被冥猊喉间滚动的威压,竟让她踉跄后退。
司徒明身边的灵豹却匍匐在地,他不油暗暗吃惊,这狗,什么品种竟然让我的灵豹匍匐。
“姑娘别急,我安慰道,“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分呢?”
司徒明突然轻笑:“这位道友,可有兴趣参加鉴宝会?”
人群突然骚动。七丈长的琉璃画舫破雾而来,船首镶嵌的蛟龙玉雕吞吐云气,甲板上站着个手持罗盘的紫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