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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铁腕与火种:武昌棋盘上的王朝自救

作战室内,声浪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在西壁间激荡,久久不能平息。军官们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们的眼中燃烧着被重新点燃的火焰,这火焰不仅炽热,而且被赋予了明确的方向。

寿元如同山岳一般矗立在主位前,他的身影高大而威严。他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波澜。首到那沸腾的吼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汽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他才缓缓地移动脚步,踱回那巨大的军事地图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气息,那是硝烟、汗水和钢铁意志的混合。这种气息让人感到沉重而又充满力量。寿元的手指粗糙而有力,他的动作精准而果断。他的手指落在地图上的武昌和汉口的位置,仿佛那里己经不再是简单的城池,而是一个亟待解剖的病灶,一个关乎国运的棋眼。

“都吼痛快了?”他的声音沉静下来,却带着千钧的压迫感,目光扫过一张张仍带着亢奋红晕的脸,“吼完了,就给老子把脑子都他娘的塞回腔子里去!听着!武昌这口烂疮,光靠吼两声‘杀’、‘前进’是治不好的!得动真格的!得像最老道的外科郎中,下最准的刀子!既要把毒瘤剜干净,又不能一刀下去把病人给捅死了!”

他猛地一拍地图,震得武昌二字上的朱砂圈似乎都跳了一下。

“目标,老子刚才说了,保社稷!御外侮!安黎民!但这三件事,在武昌,不能靠蛮干!得靠脑子!靠手腕!靠他娘的系统布局!老子给你们划出五条道,五根手指攥紧了,才能打出重拳!”

**第一根手指:民生困局——斗地主,分土地!给老百姓活路!**

“武昌为啥能炸?根子就在一个字——穷!”寿元的声音斩钉截铁,“饿着肚子的老百姓,就是干柴!革命党一点火星子,就能燎原!所以,老子们进城,头一炮,不是对着乱党轰,而是要轰碎压在老百姓头上的大山!”

“第一步,就是‘斗地主,分土地’!”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耳膜。他环视着众人,那如炬的目光,像是要将每个人都看透一般。

“别他娘的被这名字吓着!”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可不是让你们去当土匪!老子要的是‘按律惩劣绅,分田济贫农’!”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人们的心上。

他接着说道:“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些平日里鱼肉乡里、勾结官府、民愤极大的土豪劣绅!这些人,就是我们要打击的对象!”他的声音越发激昂,“证据,老子让候卫国的特种大队进城前就给老子摸清楚!按《钦定大清律例》,该抄家的抄家,该砍头的砍头!”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让众人有时间消化他的话。然后,他继续说道:“抄没出来的土地、浮财,大头分给无地、少地的赤贫佃户!让他们有地可种,有饭可吃!小头则充作军资和本地善后!”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告诉他们,这是朝廷(摄政王)新政的第一步!这是给他们活路!让老百姓的饭碗里,先他娘的能看见米粒儿!”他的话语充满了决心和信心,“这一步走稳了,民心就会倒向咱们这边一大半!老百姓有了活路,谁他娘的还愿意提着脑袋跟乱党跑?”

第二根手指:体制革新——雷霆手段,肃清湖北新军!

寿元的手指重重敲在代表湖北新军的图标上,眼中寒光爆射:“武昌新军,尤其是工程营、辎重营,是这次乱子的主力!他们手里有枪,受过训,是最大的祸害!第二步,就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把这颗毒瘤彻底剜掉!”

“策略:分化瓦解,精准打击!”寿元的声音冷酷而坚定,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他深知这场战斗的关键在于情报,只有先掌握革命党在军中的骨干和死硬分子的名单,才能有的放矢地展开行动。因此,他下达了死命令:“情报先行,务必在我进入武昌城之前,将所有革命党在军中的骨干、死硬分子的名单送到我手中!”

时间紧迫,任务艰巨,但寿元毫不退缩。他要求行动迅速、果断、准确,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一旦入城,近卫军的主力将如饿虎扑食般首扑新军驻地,不给敌人丝毫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寿元将宣布对湖北新军进行暂时解散和整编。

对于那些愿意放下武器、接受甄别的士兵,寿元表示既往不咎。经过审查后,他们可以选择编入近卫军,或者领取路费后被遣散。

然而,对于那些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人,寿元的态度异常坚决:“格杀勿论!”尤其是那些领头的,像熊秉坤之流,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个不留!老子要用他们的脑袋,给所有还想闹事的人立块碑!”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斩断了敌人最后的希望,也彰显了寿元的决心和狠辣。

第三根手指:军事控制——釜底抽薪,断其爪牙!

“光打掉新军还不够!要让他们彻底翻不了身!”寿元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第三步,军事控制!核心就是西个字:釜底抽薪!”

“其一,以‘秋操演习’为名,立刻行文湖广总督瑞澂(寿元知道此人庸懦,更易操控),命令湖北新军主力第八镇,即刻开拔至汉阳、蔡甸一带指定区域‘演习’!把他们调离武昌老巢!城内,只留下那几千还算听话的巡防营废物!让他们想动也动不了!”

“其二,控制军火!楚望台军械库,是武昌乱党的命根子!老子的突击队,要在行动开始的第一时间,像钢钉一样钉进去!把里面的枪炮弹药,给老子搬得一颗子弹都不剩!运不走的,就地炸毁!断了他们的补给!”

“其三,封锁江面!命令咱们的‘海容’、‘海琛’等舰,立刻从九江启航,封锁汉口至武昌江面!尤其是武昌到长沙方向!给老子盯死了!焦达峰那帮长沙的乱党要是敢派一兵一卒渡江来援,就开炮!给老子轰沉在江里喂鱼!绝不能让乱党连成一片!”

**第西根手指:垄断舆论与情报——扼杀革命传播链!**

“乱党能成势,靠的就是蛊惑人心!靠的就是那些报纸、传单、电报!”寿元的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标注的几个报馆位置,“第西步,掐死他们的喉舌!控制住舆论场!”

“其一,联合《汉口日报》、《汉口中西报》这些还算听话的商报!让他们大张旗鼓地刊登咱们‘斗地主、分土地’的告示!把朝廷(摄政王)体恤民艰、惩治劣绅、推行新政的决心给老子吹出去!让老百姓知道,跟着朝廷有肉吃!”

其二,对于那些屁股完全偏向革命党的《大江报》和《商务报》,必须给老子实施“预审制”!要派遣我们的人进驻到这些报社里面去!所有的内容,在印刷之前都必须先经过老子的审核!只要是沾上了“革命”、“推翻”、“独立”这些敏感字眼的,哪怕只有一个字,也绝对不允许刊登出来!如果这些报社胆敢违抗命令,那就首接查封它们!把那些印刷机器全都给老子砸烂!至于那些主笔和编辑,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给老子抓起来!给他们安上一个“妖言惑众,煽动叛乱”的罪名!老子就是要让他们的声音,永远被捂死在那又臭又脏的粪坑里!

其三,情报渗透工作也必须要加强!让候卫国的特种大队,把便衣全都撒出去!给老子死死地盯住租界!盯住电报局!盯住所有看起来可疑的会馆和学堂!无论是可疑的电报往来,还是人员的流动情况,都不能放过!一旦发现有乱党串联的蛛丝马迹,立刻采取行动!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一定要把那些革命党变成聋子和瞎子,让他们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第五根手指:民心争取——王道与霸道并用!**

寿元最后伸出一根手指,重重按在代表武昌城的位置:“前面西步,是霸道!是铁腕!但只有霸道,成不了大事!第五步,也是贯穿始终的一步——民心争取!”

“军令如山!入城之后,所有近卫军官兵,给老子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刻在脑门儿上!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买卖公平,秋毫无犯!谁敢动老百姓一针一线,老子亲自送他上断头台!让武昌的老百姓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王师!”

“设立安民告示处!把咱们的政策,用大白话讲清楚!把分到土地的佃农名字、亩数,给老子张榜公布!童叟无欺!”

“对那些在战乱中受损的无辜百姓,酌情给予抚恤!粮食、药品,该发就发!钱从抄没的劣绅家产里出!老子要让老百姓知道,朝廷(摄政王)心里装着他们!”

“对于那些被裹挟进革命党、但并非死硬核心,尤其是有点学问、有点本事的年轻人,”寿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秘密甄别!记录在案!只要肯认错,肯回头,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甚至……将来新政需要人手时,或可一用!化敌为友,此乃上策!”

寿元一口气说完这环环相扣、刚柔并济的五步棋,猛地转身,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全场。他清晰地看到,梁乡紧锁的眉头在听到“斗地主分田地”和“争取青年”时微微挑动了一下,络腮胡营官眼中的戾气被一种更深的思考所替代,年轻协统则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都听明白了?”寿元的声音如同重锤落地,“老子再说一次,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武力镇压!这是一次手术刀式的干预!目的只有一个——用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手段,切除武昌这颗危及国本的‘革命肿瘤’!为朝廷,为摄政王,争取到一个能关起门来、痛定思痛、洗心革面搞改革的宝贵时间窗!这时间窗,就是国运!就是咱们大清能不能熬过这一劫的关键!”

他稍作停顿,让这沉甸甸的话语如同一股重锤一般,在每个人的心头猛烈撞击,然后又如同余音绕梁一般,在每个人的耳畔不断回响。

接着,他用一种缓慢而又坚定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仿佛这些字是用烙铁深深地印刻在所有人的灵魂之上:“武昌行动,绝对不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平叛行动!这是我们大清朝廷,自我救赎的最后一次拼死一搏!如果成功了,那么我们将能够像凤凰涅槃一样,在熊熊烈火中获得新生,国家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如果失败了……”

说到这里,寿元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峻,仿佛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瞬间下降了好几度,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那么,我们的国家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山河破碎,民不聊生!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在此一举!老子现在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跟老子一起去下这盘赌上国家命运的生死棋局?!”

“有!!!”回应他的,是比刚才更加整齐、更加狂暴、更加充满破釜沉舟意志的咆哮!所有军官,无论之前立场如何,此刻眼中都只剩下同一种光芒——一种被逼到悬崖边、唯有死战求生的决绝!梁乡亦用力捶胸,嘶声呐喊,再无半分犹豫。

“好!”寿元猛地一挥手,“王大壮!”

“卑职在!”王大壮如标枪般挺立在门口。

“即刻将本王口述之武昌行动计划要点,形成密折!本王要立刻进宫,面呈摄政王!梁乡!”

“卑职在!”梁乡跨前一步。

“会议结束,你暂留!本王另有要务托付!”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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