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筱柔一心都扑在了那些药材上,凌玉恒说的话,她都没有怎么听进去,只是胡乱的点着头。
又在珍宝斋坐了一会儿,两人就回府了。
他们运气还算不错,人到府中,珍宝斋也把东西都送了过来。
狄筱柔心里还惦念着自己的药方,跟凌玉恒打了一声招呼,就往药房去了。
凌玉恒想要跟上去,但又想到那些装在琉璃瓶中的毒虫,还是停下了脚步。
若不是明日要去丞相府赏花,她高低在药房待个通宵。
“夫人,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狄筱柔都记不清,这是凌玉恒第几次叫她了。
“来了来了!”狄筱柔把研磨好的药粉,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瓷瓶中。
等明日回来,就能结尾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广元寺那日,她能感受的出,陆家的人有些讨厌凌玉恒,难保不会连坐。
打开门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凌玉恒,廊下的灯被风吹起,晃动的光影,狄筱柔有些看不真切。
“夫君,冷不冷啊!”听到动静,凌玉恒立马站起身。
身上披着的大氅因为他的动作过大,掉落在地上。
狄筱柔只好将大氅捡起来,重新披在了他的身上。
“时辰确实不早了,我先去洗漱了!”估摸着时间,己经到亥时了。
一想到明日一大早就要起床,狄筱柔加快了脚步。
深秋的早晨还是带了几分寒意,被窝里暖暖的,根本不想起。
进行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狄筱柔下定了决心,动作放缓,把凌玉恒的手放在了一边。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春风己经等候多时了。
梳妆打扮真的是一个大工程,春风轻柔的手法,狄筱柔又睡了过去。
天渐渐亮了,“夫人、夫人!”春风的声音将她唤醒。
“好了吗?”狄筱柔打了一个哈欠。
“回夫人的话,己经好了,西苑己经托人来问了。”春风将手中最后一根玉簪插插上,轻声的说道。
一盏茶后,狄筱柔带着春水跟春杏出门了。
坐上马车,她还是有些紧张,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第一次与卫阳郡主一起出门。
但一想到往后都是这样的应酬,倒也放松了不少。
“到了赵府,不要乱跑,跟在我身边就好!”马车走到了一半,卫阳郡主开口说道。
“赵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母亲。”狄筱柔垂眸应是,她求之不得,毕竟待在卫阳郡主的身边,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
说起麻烦,狄筱柔立马就想到了昌平郡主,也不知道她今日会不会来。
她们到丞相府的时候,不算太晚。
刚到门口,丞相府中的小丫鬟就带着她们去了菊园。
闯过回廊,又走过小桥,经过了一片竹林,这才到了今日的目的地。
狄筱柔暗暗心惊,这丞相府的面积不比毅王府的小。
甚至在布局上,还比毅王府华贵了不少。
“郡主安!”看到卫阳郡主,屋里的女眷连忙见礼。
“起身吧!”
话音刚落,丞相府的夫人就走了过来,“多谢郡主赏光,这就是世子的媳妇吧,长得真水灵。”
狄筱柔不太喜欢自来熟的人,这样的人分寸感不强。
虽是这样说,她还是扬起了一个腼腆的笑。
见又有人过来,郑氏说了几句抱歉,又带着自己的女儿去应酬了。
狄筱柔有些不解,“母亲,怎么没有看到陆元妤?”
“郑氏是丞相娶的续弦,这么多年也只得了一个女儿,如今也快及笄了。”
卫阳郡主的话点到为止,狄筱柔恍然大悟。
“放心,她不会那么蠢,把人藏起来的事她做不出来,顶多让陆元妤迟些来。”
这么多年了,郑氏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她也看腻了。
说完就带着狄筱柔去找自己的闺中密友了。
狄筱柔乖巧的跟在卫阳郡主的身后,看上去乖巧极了。
不一会儿,薛欢跟余氏也来了。
“姑姑安!”薛欢面上带着笑,给卫阳郡主行了礼。
“嗯,柔儿,你去跟欢欢玩吧!”
“是,母亲!”
薛欢开心的挽上了狄筱柔的胳膊,带着她去了园子里的亭子里。
这里己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上次宴会见过的,不多时,就熟络了起来。
“今天怎么回事啊,陆元妤怎么还不过来,周萱你知道吗?”
出生的是兵部尚书的女儿,秦淑,她的名字跟她的性格完全相反。
周萱摇了摇头,“我今天还没有看到她呢。”她眼底满是担忧。
郑氏远没有看上去那般贤惠大度,更别提陆笙明年就要及笄了,她对陆元妤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若不是她还有个哥哥护着,只怕早就死在这吃人的后宅之中了。
“再等等吧!”周萱叹了一口气,谁叫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见状众人也转移了话题。
众人说的陆元妤,正悠闲的吃着早食。
“哥哥,你怎么来了?”看着突然出现的陆元嘉,她还是有些高兴的。
自从寿宴之后,陆元嘉每天早出晚归,她连面都见不到。
“今日无事,听说府中要举办赏花宴,就过来看看。
对了,等会儿殿下也会过来。”陆元嘉坐了下来,一旁的丫鬟又添了一副碗筷。
“殿下要来?”
“嗯,郑氏给他下了帖子!”
陆元妤脑袋很快就转过了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难道不知道,阿爹是不会让陆家的女儿嫁进皇家吗?”
陆元嘉将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郑氏的品行,你比我了解,不见棺材不落泪。”
“父亲知道吗?”
“以前不知,现在嘛,应该知道了。”陆元嘉促狭的说道。
丞相府,书房。
“无知蠢妇,老夫筹谋了这么多年,被她全都毁了。”
陆远将手中的毛笔狠狠地拍在桌上,白色的纸张上迸溅出无数的黑点。
那只毛笔硬生生断成了两截。
“老爷,现在怎么办?”一旁的管家战战兢兢的问道。
“备车,我要出门。”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