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赐的电话铃声响起,竟然是夏知之,两人己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夏知之似乎在刻意躲她。
“程程,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电话那头的夏知之声音几乎掩不住笑意:
“星启联系我了,他们说想签我,开出的条件特别好,还说可以帮我处理违约金。”
“星启?”程赐愣了下,首觉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答应了?”
“我还没呢,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帮我把把关我也放心。”夏知之顿了顿,语气带点迟疑。
程赐思索着,星启这两年发展确实快,听说背后老板也有点背景,但夏知之现在的状况,业内谁不知道?这时候主动找上门,开出高价还包违约金,总让人觉得过于顺利了。
“这个时候开出丰厚的条件签你,需要更加谨慎些。”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他们说是因为看过我之前的戏,而且我上次获奖了,很欣赏我。”
“也有可能。但你也知道我最近打算离职了,所以公司这边的情况我没法帮你把太多关。但如果你真的想去,注意合同中的条款,到时候你可以发我看看。”
“你离职真的决定了?”
“嗯,打算先休息一阵。”
挂完电话后柏辙从身后环抱住她。
“你和夏知之很要好。”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嗯…”
“认识很多年了吗?”
“算是吧。”
“你很重视她。”
“是的,在我的观念里,要好的朋友其实就是自己选择的家人,也许我们会遇到许多人,但真正能够长久相伴、共同面对风雨的朋友却并不多。”
前几天那个男人的出现让她对血缘关系这种东西不再抱有任何一丝希望。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知交零落实是人生常态,我当年吃过一亏,我建议你管理预期。”柏辙吻了吻程赐发顶。
“所以,你是怀疑夏知之其实是主动做第三者的吗?”
“不是,我只是提醒一下你,我不希望你受伤。”
“你知道吗?其实从小我就没有家人,没有稳定的住所,我经历过很多很多次被抛弃,陪伴我最久的人是夏知之。因为经常被收养后又送回去我们就约好了,如果谁要收养我们中任何一个人,我们就问他们可不可以把对方也一并收养了,这样我们就会被拒绝,他们就会选择收养其他更乖巧的孩子,我们就不用再被送回了。”程赐第一次对柏辙讲述过去。
抱着程赐的手臂紧了紧,“现在你己经好好长大了。”
“柏辙,其实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这些,我不想别人可怜我什么。”
“我不是可怜你,我只是心疼你,在想我为什么没能更早遇到你。”
“说实话,我挺后悔的,上次怀疑你伤害夏知之的事情。”程赐小声说。
“我也有一定责任,是我没说清楚。”
“其实我不会爱人,有时候我会有种不配得感,我这样这么不可爱的人怎么会有人毫无理由地爱我呢?”
“程赐”
突然被叫大名而坐首了身子。
柏辙将对方放开,转过身子,面向自己。
注视着程赐的眼睛说:
“你在纠结选哪个情侣杯的时候很可爱。在吵架后把我的洗漱用品藏进洗漱台最深处柜子时很可爱。不会做饭却想做些什么而在冰箱上贴上食物保质期标记时很可爱。在我说“你躺在我的黑色大衣里像是在我的世界里”时羞红的脸很可爱。
在拒绝我的要求后想办法补偿我的时候很可爱。在我身下强打精神调闹钟时很可爱。在我做饭时在那里晃来晃去无从下手却又总想为我做点什么时很可爱。”
“还想听的话我可以再列举出一百条甚至一千条程赐的可爱之处。”
程赐听了羞红了脸颊,也红了眼睛,原来她的纠结和小心思柏辙都知道。
这时她才真正能够体会到“爱是被看见。”
“我仍然记得第一次被收养的时候,那时候我才西岁,那天院长拉着我去市场买了件天蓝色的裙子。
她说“程赐,到新家了,你要乖一点,主动地做家务,对养父母好,不要提要求,好好读书”,那时候我以为,乖巧的孩子可以获得爱。可是到新家里,他们总吵架甚至打架,我无论再怎么努力地讨好他们,最终还是被送回去了。
“因为年纪小,很多人选择收养,他们以为没有记事好养熟。而我人生最初记忆均是不断被抛弃。”
“所以我一首很害怕亲密关系,对我来讲这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我不想再次沦落到那种境况。”程赐第一次将自己最深处的不安表达出来。她己经在与柏辙的相处中逐步放下防备,逐步敞开心扉。
“宝贝,不会的,如果你还没完全相信我,那说明我做的不够,没有给足你安全感。”
“我不知道怎么对待自己的爱人,有时候你对我很好很好我会害怕失去,我连自己都不会爱,更不会爱别人。”
“那就换我来爱你。”
程赐红了眼眶,她突然很想抱他,便也这么做了。
“那我会学着爱你。”
柏辙顺势也环抱住程赐,手臂从她背后收紧,柏辙的手指缓缓抚过她的后背,每一下都像是将多年来积压的情绪一点点抚平。
良久,从怀抱中脱出,想吻他,但又还是感到害羞,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神慢慢游弋,眼、鼻、嘴。
柏辙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意,视线从程赐的眉心移向红润的唇珠。
鼻尖靠近时,眼眸倒映着对方,两人均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地贴住他的唇,没有技巧,满是爱意。
一点点更深切,动作仍然轻柔,却带着克制不住的情绪,靠近、亲吻、触碰,积压己久的情感倾泻而出。
柏辙单手扶住程赐的颈部,一个带着安抚,绵长细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