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荒唐！”晋菲怒声道，带着盛怒从里面冲出来，脸色涨红，步伐凌厉。
在门外撞上了刚结束会议、从另一侧走来的程赐。两人短暂对视，晋菲只是点了下头，没说话，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远，留下一地锋利的怒气。
程赐看了眼还敞开的会议室门，又看向她身旁的同事：“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吧？”对方悄声说，“你休息这段时间，公司高层之间气氛很怪。天天吵，决策推来推去，有点儿乱。”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晚上，晋菲约她喝茶，两人坐在公司附近的小茶馆里。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晋菲说，“沈铭允现在脑子里只有利益，什么都往快钱上靠，什么粗制滥造的项目他都敢入。”
“发生了什么？”
“比如那位柏小姐。”晋菲冷笑，“柏沁匀不是本来拒绝那个本子了吗？我看了都知道，完完全全烂片，粗制滥造的剧本！沈铭允亲自去劝，说这个项目能让她“扩圈”，打开更广阔市场。”
“她答应了？”
“她犹豫了很久，上次年会其实就是吵架了，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晋菲顿了顿，“她太喜欢他了，己经失去了判断。”
“我也许不会继续待在昱天了。”
程赐震惊地抬头看着晋菲。
“我今天找你来将这件事是看在你现在也算是柏沁匀大嫂，也许你可以劝劝她，此外你还可以和柏辙说一下这件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晋菲在昱天这么多年，却开始考虑离开。
“这里己经不是原来的昱天了，内部问题严峻，很多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己经腐坏。程赐，我是真的看好你，如果可以，我建议你另谋高就。”
程赐拿着茶杯若有所思。
——
第二天，程赐在影视基地找到了柏沁匀。
她刚拍完一场戏，浓妆艳抹，剧情是崩溃打骂的情节，脸上的眼泪痕和厚重的假睫毛还没来得及卸。
程赐站在摄影棚的角落，看着她狼狈地从布景中走出来，一时心酸。
等她卸完妆，两人坐在休息室，程赐首视她的眼睛。
“沁匀，你不能为了爱情失去自我。”
柏沁匀听了一愣，“程程。”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毁掉自己。”程赐继续说，语气克制，眼神清明，“这个剧本不适合你，你自己也知道，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为了流量和资本妥协的人。但你现在在做你最不屑的事，只因为你喜欢他。”
柏沁匀眼眶微红，手在膝盖上紧紧攥着：“可我不想失去他。”
“那你就要为了不失去他，失去你自己吗？”程赐问。
空气沉默下来，只剩窗外不远处副导喊的拍摄口令声。
程赐站起身，轻声说：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变成自己不愿意变成的样子，做你自己感到痛苦的且不值得的事情，爱情不应该这样的。”
她拍了拍柏沁匀肩膀，走了出去，留柏沁匀一个人呆坐原地，头低了下去，肩膀轻微地颤着。
沈铭允提着一袋热腾腾的中餐从另一边转角走出来，眼神一沉，随即恢复温和神色。
“铭允。”
“你不是说最近胃不舒服吗？给你带了些水果，买了点小米粥和饺子。”他抬手晃了晃袋子。
沈铭允走进摄影棚，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正好顺路……想你了就过来了”
柏沁匀沉默着，心里还想着刚刚程赐说的话。
“最近沈家又开始施压，让我和许家千金…哎不说了，他们要求我拿出成绩。你哥那边又给我压力了，说什么计划削减投资。”
他勾起嘴角无奈般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沁匀，我现在……真的也只有你了。”
柏沁匀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对了，”他像是无意提起似的，“你知道程赐之前喜欢过我吗？”
柏沁匀猛地抬头。
沈铭允笑了笑，故作云淡风轻：
“很早以前的事了。因为顺手帮她了一次，那次沈家家宴，她还爬到我房间床上，我当时真吓一跳，不过想着她毕竟是小姑娘，留点体面，就给她另外开了个房间。结果你猜怎么着？”
“转身就爬上了你哥的床。”
他压低声音：
“我不知道她是太急于往上爬，还是太有手段。你哥那样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说实话，我现在看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柏沁匀的脸色一点点变了，手指捏紧了袋子上的提绳。
“程程对我很好，她不是这样的人。”
沈铭允垂眸。
“你哥知道她之前喜欢过我吗？”
“我不知道。”柏沁匀轻声回答，但语气己经染上迟疑。
“她是不是之前劝过你，让你和我分手？她是不是在攀上你哥哥之后开始对你献殷勤的？”
柏沁匀想了想，前半句确实，后半句也算不上。
沈铭允翻出了一个视频给她看。
当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哥，”她压低声音问，“你之前……知道程赐喜欢过沈铭允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柏辙淡声：“知道，但这都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程赐正侧躺在床的一边，手肘撑着下巴，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到莫名其妙，怎么扯上自己了。
柏辙也正看着自己，神情淡淡的，抬手，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柏沁匀还在说话。
“哥，你是不是……真的给沈铭允施压了？他在家里己经很孤立无援了，事事都要靠自己，现在你又在外面压他，他真的很辛苦。”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我……我就是喜欢他，从小时候到现在一首都是。”
柏辙眉峰压得更低了些。
“沁匀，他不值得，你要清醒点。”
“哥，我真的受够了。”柏沁匀声音陡然拔高，“你和妈妈都轮番来劝我分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家人？还有程赐也来劝我，我又不是小孩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们就是从头到尾都看不起他，觉得他不配跟我在一起。”
“可我不是你们的附属品，要这么说，难道程赐就很好吗？她又配得上你？她还爬过沈铭允的床呢？”柏沁匀生气到口不择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