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赐突然意识到对方的调侃，脸一下红了气呼呼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也挺老的了！”
“所以你是在嫌我老？”柏辙慢悠悠地开口。
“唉，我没说你。”程赐不想得罪这个人，又想翻白眼，“我是说-我是说-沈家大哥，沈靖砚！他都快三十五了吧！”
柏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像是在看个嘴硬的小孩：“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连他年龄和结婚的事都清楚？”
“我随口说的——网上看过。”她迅速补上一句，语速飞快。
他却像没听见一样，慢条斯理地说：“沈靖砚结婚那件事，连圈内很多人都不怎么知道，挺低调的。你真关注了他啊？”
“……”程赐内心感到无语。
“看来你是真的有做那个打算。”他斜睨着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笑意，“倒是有野心。”
程赐嘴角抽了抽，半天才蹦出一句：“你管我。”“懒得和你讲了，反正柏沁匀那件事确实是我不对，其他的也不关你的事”
“我当然要管了。”柏辙忽然打断她，语气没什么波动，但眼神却盯着她不放，“某人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
程赐都快心梗了，还需要再丢人些吗：“咱过去了就过去了，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好吗？咱就翻篇了，解决完这件事我绝对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我都还没说什么就又准备跑了？”
程赐有些莫名其妙，但心口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一时有点懵。
气氛一时间僵在两人之间，程赐感受到暧昧得令人呼吸不畅。
她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了，只能干巴巴地反嘴硬：“我什么时候跑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这个事情我可没跑。”完全没了早上进会议室的气势。
柏辙轻笑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拨了拨一缕滑落在耳边的头发。
手指停顿了一秒，落在她耳后。
程赐顿住了，不免想起来那晚的事情。
对方开口说：“行了，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不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行。”说着就往外走。
走出办公室，程赐脸烫得像刚从热锅里跳出来似的，连耳根都红透了。
总觉得这个书中着墨很少柏辙也是个定时炸弹，突然转性了一样，明明上次翻脸不认人，还赶自己走的，现在又莫名其妙。
自己很多记忆又不全，说多错多，还是离主角团越远越好。
——
终于，从一开始就止住悲剧了。
程赐看着柏沁匀的公司官方发布的声明，长舒一口气。
应该是柏辙出手止住舆论了。
因为顶替柏沁匀的那条微博让她的账号底下终于不再全是骂她演技差蹭热度的评论。
程赐刷着微博热搜榜，看到那条有关她“临危救场”“为沁匀澄清”的词条己经被挤下去了，新的瓜正在接连冒头，热度滚烫地把她原本那点存在感冲得七零八落。
娱乐圈的关注从来只认顶流和流量，像她这种半吊子咖位、演技没立住、人设也崩过的，哪怕一时被人夸了两句，也很快就会被新的笑话覆盖。
她有点困，又不太敢睡。
闭上眼就会想起原主的记忆片段，一团团不清晰的情绪缠在一起。
那时候的程词，羡慕柏沁匀的资源、妆造、天赋。
她在剧组里被人指指点点，说她靠脸靠裙带，没真本事；
再抬头一看，柏沁匀天生条件好，导演编剧都帮着说话。
程词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想害她。可后来，有人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她走红你就更没位置了。”
语气不轻不重，像是在说一件本该如此的事。
嫉妒在那一刻爆发。
程赐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她不是原主。不会再犯那样的错，也不可能靠踩着别人往上爬。
可现实的问题也不小。
她不是真的程词，不会长笛，不会表演，更别提那点被吹得天花乱坠的艺术气质。
这副壳子给她空留一堆麻烦，一堆空壳子的人设。
程赐从床上坐起来，翻出笔记本。
她得做点别的了。继续待在这儿，就是等着被人识破、等着彻底翻车。
她是穿过来的，带着原主想要重新活一遍的执念，所以，必须先活下去。
—
她刚起床没多久，微信响了。
是柏沁匀发来的语音消息，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温柔柔：“程程，有空吗？想请你吃顿饭。”
地点选在一家不算奢华但隐秘的小餐厅，算是刻意避开了媒体和关注。
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不远处的梧桐树，正是黄昏，落日透过玻璃打在桌面上，这个餐厅的氛围很静谧。柏沁匀很细心。
饭桌上，柏沁匀举起杯子，语气认真：“谢谢你帮我解决这次危机。”
程赐举起酒杯：“不用谢，解决算不上，顶多算助力。”喝了一口。心里多少其实有些愧疚，毕竟“自己”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
程赐没什么胃口，只是随便夹了口菜，开口：“感觉你最近又瘦了些，是有巡演吗？”
柏沁匀笑了笑：“是啊，前阵子处理舆论，现在又要准备巡演，天天排练，吃饭也没个准点。”
她顿了顿问：“你呢？最近忙吗？我这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机会？”
“有个剧团的缺个长笛演奏，你看看要不要去试试，我把他推给你。”
程赐听完，像是酝酿着什么，有些犹豫地说：“沁匀，我准备想转幕后了。”
柏沁匀听见这句话顿了一下，她放下勺子，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你说什么？”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秒。
“你认真的？”柏沁匀的表情不只是震惊，甚至隐隐带了点无法理解的困惑，“你以前可是最拼的那个啊。大学那会儿，你不是连校内外的比赛都一个不落地报名？只要有曝光机会你就冲，长笛比赛、各种试镜，你不是一首想进演艺圈吗？。”
程赐笑了一下，语气却没什么波动：“大红靠命的来的。我觉得转幕后挺好的，就是目前没找的合适的机会。”
这句看似玩笑的话，让桌对面的柏沁匀彻底安静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程赐好像跟记忆里那个执拗、锋利、几乎执着于出头的女孩，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程赐没再解释太多。
她不能说自己穿书而来，更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其实不会长笛、也没受过系统的表演训练。原主在大学时期确实努力过，但她接手这个剧本之后，根本没有接上那些光鲜履历的底气，她志不在此。
继续下去，不是迟早穿帮，就是演砸。
索性提前抽身。
沉默片刻，柏沁匀开口了：“我可以帮你，你想做什么方向？”
“经纪人，或者宣发，我都可以先从助理干起。”程赐抬眼，目光清晰，“你认识昱天那边的人吗？我想去试试。”
“我帮你问一下菲儿姐，她好像最近有准备带新人。”柏沁匀笑着说。
“我这算是抱到大腿了哈哈哈”，程赐调侃道。
“谢谢你，沁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