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接触下来，越发感觉自己的视线会被不自觉地吸引，日常的点滴…”
程赐心里一跳，连忙打断他：“曲老师，我那是应该的，做份内的工作。”
曲世宴沉默了一下，眼神略有些深，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己经分手了。”
程赐一怔，曲世宴又缓慢开口：
“说实话，自私点讲，我感到有点开心。”
他语调低缓真挚“虽然对你来说那是一件痛苦的事，但我真的……觉得我有机会了。”
程赐接话：“曲老师，其实我们己经和好了。”
她看着曲世宴，认真又带点歉意，“抱歉，我没想到你会……”程赐有些愧疚，毕竟这是对方的生日，但她并不想拖着耗着对方，曲世宴这么优秀，他值得更好的，不应在自己这里浪费时间。
话没说完，曲世宴眼神里透露出失望。
他低头轻轻一笑：“是吗？但我觉得健康的感情不应该让对方感到自卑或者对自己感到不满，也许他并不懂你。”
程赐没说话。
“我朋友送了我一瓶红酒，我去拿过来。”
可当他转身去厨房倒酒时，指尖轻轻一紧，他站在操作台后，表情慢慢沉了下来，眼神微暗。
——没关系。
——不过是“和好了”而己。
——又没结婚。
——就算结婚，也可以离婚。
——算了。
转身走到餐桌入座。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刚刚的话题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点到为止就够了。
———
电影拍完那天，程赐和夏知之还没来得及感受“杀青”二字的分量，就己经被新的工作安排压得喘不过气。
早上八点，交代助理接完夏知之去做宣传通告，中午帮她挡下一场突如其来的采访风波，安慰夏知之，下午三点赶去楚佩宁那边跟对接采访花絮，等她晚上九点坐进车里时，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一口饭都没吃。
她不敢松懈。
电影的宣传期刚开始，夏知之是主演，前期曝光不能掉队。可她是新人，基本上靠制片方那边在宣传，她又不是昱天体系里的签约艺人，公司资源调配本就轮不到她——更何况，昱天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才是夏知之的实际经纪人。
程赐低头翻着手机里满屏的日程安排，右下角的工位打卡小程序还挂着“昱天娱乐 · 正式员工”的身份标注。
名义上，她是公司派驻这个电影项目的对接人。
实际上，整个项目从立项到选角，她都掺了手。
夏知之，就挂在她私下注册的小工作室名下。那家叫“知燃”的小工作室，营业执照上写的是夏知之的名字，实际控制权却归程赐所有。
公司暂时不细究这些，因为——这部电影，是柏辙拍板要投的。
昱天就是原本不看好这部电影的，程赐从柏辙那里才得知，沈铭允就是那个被得罪的撤资方。
一个执行总裁说撤资，一个最大股东要求投资，最终结果无论如何都处于尴尬之中，公司内各部门把这个项目当作烫手山芋一样，都不愿负责，正好让程赐给捡过来了。
柏辙出钱的方式一如既往地干净利落：不走自己集团名义，而是通过旗下参股的昱天娱乐出面。
毕竟术业有专攻，娱乐公司做这件事更加名正言顺，无论之后收益如何不影响他自己公司的成绩。
目前看来柏辙少通过旗下参股的昱天娱乐出面，以“项目型外包”的形式参与。
这可给程赐减少了不少麻烦，毕竟她现在算是私自揽活、违规带艺人、避开公司体系投资项目，若被查到，公司有权追责，甚至告她违反竞业协议。
投资方自带艺人、公司不插手选角、不提供资源，这样的模式在昱天娱乐并不少见。
只不过这次，不知怎的，在项目中途传出些不明不白的流言，说电影女主来头不小，是哪家金主点名塞人的——
程赐听见风声时，只觉得好笑。
她回到家，一封未读邮件跳了出来，是柏辙早上转发的公司审计部邮件，备注里只有短短一句：
“这项目归外包类，资料我批过了。”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笑意从心里慢慢泛上来。
程赐规划着接下来该怎么走，之后等电影爆火，昱天绝对会想把夏知之抢过来签自己旗下。这时候又可以给夏知之更多筹码来谈判，不至于作为新人完全没有话语权，还可以成为自己的业绩之一。
她的胃空了一整天，正隐隐发酸，不知道吃什么，饿久了什么也不想吃。
程赐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手机震起来。
——是柏辙。
最近柏辙出差去了，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她没多想就接起来，声音还有点倦：“喂？”
“结束了？”
“嗯，刚到家，今天跑了一整天…”程赐分享着今天的忙碌。
柏辙抓到了重点“你吃东西了吗？”
“还没，今天太忙，忘了。”
电话那头沉了几秒，然后柏辙声音低了一点：“程赐，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副身体是铁打的？每次一忙起来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己经不是一两次了。”
她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明明今天进展顺利，为什么最后要被训？
她不说话，电话里传来他呼吸里夹杂的一丝不悦。
“算了，等着。”他叹了口气，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她家的门铃响了。
她打开门，柏辙站在门口，身上带着外面的凉意，拉着一个行李箱，手上却提着一袋食物，香气在冬夜里扑面而来。
“你不是在出差吗？”程赐开心地抱住对方。
“其实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车上准备回家，明天再过来的。”说着放下行李箱回抱住程赐。
“好了，我们先进去。”
“这家餐厅之前不是不能打包？”她接过袋子，声音还带点不可思议。
“他们现在也不打包。”
他淡淡说完，走进屋内，顺手把门关上，“我有投资，所以让他们配合一下。”
“还得是钞能力。”
程赐低头拆着那份保温得很好的打包盒。
柏辙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仍是淡淡的，却柔了一些：“程赐，我不是管你，但是你要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她嘴唇动了动，想回嘴，又忽然鼻子有点酸。
“好，我记住了。”
柏辙看着她，轻叹一口气，然后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乖一点。”
“我就是有时候会忙忘记，你老管着我。”她靠在他怀里小声嘟囔。
“我不管你谁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