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凌乱夜晚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进卧室。

就跌坐在沙发上,程赐的腿不小心碰落了几本杂志,哗地一声掉落在地,没人理会。

她抬头看他,眼神还带着微醺后的水意,呼吸绷得很紧。

他看着她像是在确认,也像在试探。

下一秒,她主动攀住了他的肩。他吻了下来,两人呼吸凌乱。

手指探进了她的发丝里,力道几乎有些克制不住。他们都像是要从彼此身上找回什么失去过的东西。

沙发吱呀一声,窗外风掠过夜色,他们终于不再压抑彼此。

一场结束。

她靠在他肩上,额头有些热,呼吸也乱了。

柏辙尽力气维持最后一点理智,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脚步沉稳。

她的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却沉稳的心跳声,眼角泛红。

浴室的灯亮起时,她眯了眯眼,雾气很快氤氲开来,玻璃上蒙起一层薄雾。

柏辙把水温调好,把她放进浴缸里,语气低哑地说:“稍微清醒一点,别摔下去了。”

她坐着没说话,歪着抬头望着他,眼里带着一点醉意后的迷蒙,似乎要滑进浴缸里。

他犹豫了一下,也踏进去了,环抱着,伸手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拨开。

程赐挣脱出怀抱,转身面对柏辙,低头看着他。

蒸汽升起的时候,指尖滑过她手腕,那一刻,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水声。

灯光打在墙上,投下两道影子,隔着雾,谁都看不清。

———

清晨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床上映出一束金色光线。柏辙比程赐早醒,轻缓起身将窗帘拉紧,又躺下,将她抱进怀里,安静地看着怀里的人。

程赐靠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睫毛一颤,视线先是迷离了一瞬,下一秒触及到那双望着她的眼——

她顿时清醒了几分。

她动了动,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柏辙见她醒来,手掌缓慢地抚着她后背。

“醒了?”他低声问。

程赐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像是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脸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眼神躲躲闪闪。

柏辙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但被一根食指按住了嘴唇。

“先听我说。”她声音有些哑,“之前那件事,是我失态了,就此翻篇,不再讨论。”

她低下头,眼神盯着他的胸膛,轻声道:“咱们就好好地感受当下就好。不再想那些不值得的事。”这句话不像是对柏辙说的,倒更像对自己说的。

“我说的那些过分的话,我给你道歉。但你知道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太可爱,也不太会说软话。”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在自己心里斟酌许久才说出口。

柏辙沉默地看着她,有一瞬间想要伸手捧起她的脸再问些什么,可她眼里的那点倔强和一丝疲惫的清醒,让他最终只是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头顶。

她靠在他怀里没再动了。

而他没有追问——

但程赐知道,那些没说出口的、不甘心的、执拗的、藏在心底的委屈与脆弱,并没有消失,只是被这短暂的温柔压了下去。

程赐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便起来了。

站在床边,只穿着一件白T扎头发,随口问。:“几点了?”

“九点半了。”

“这么晚了!”说着打开衣柜找衣服。“我看房间这么暗还以为很早。”

“抱歉,我看今天周六,所以我把窗帘拉紧了。”

“没事,窗帘是我故意留一条缝的,因为经常是个闹钟都叫不醒我,那束光像手电筒一样刚好照我脸上,我关闹钟的时候会被照清醒。”说着打开床头柜的台灯。

柏辙笑出声,看着对方匆匆忙忙,台灯的淡黄的光映照在程赐脸上。

程赐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小习惯,越发觉得可爱。

“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要去找曲世宴…”程赐说完顿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要对接一下。”

“嗯,你在家吃早餐吗?”柏辙也坐了起来,未着衣物。

程赐有些害羞地转头不看他,“吃吧,反正都要迟到了,我等下和他打电话说一下,他今天应该也没什么事。”像是很忙碌一样把柜门打开又关上,什么都没拿。

柏辙看她脸红的样子,故意走过来从背后抱起她,紧紧环抱着,低头吻了吻程赐脸颊,逗她说:“怎么,这么不熟吗?什么没看过?昨晚我抱你去洗澡的。”

程赐羞地想挣脱开来:“哎,你放手呐。”

“不放手。”柏辙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要去刷牙了,那你抱我去吧,你帮我刷牙好了。”程赐看他耍无赖也开始摆烂。

柏辙抱起对方走进洗手间,把牙膏挤好,正准备帮她。

程赐慌忙夺过牙刷说,“还是我自己来好了。”要说脸皮厚程赐可比不过柏辙。

“我的牙刷呢?你扔掉了?”柏辙站在她身后,两人在镜子里对视了。

程赐从柏辙怀里挣脱出来,踮起脚在洗漱台柜子的最高处最里面拿出了柏辙的杯子和牙刷。

柏辙轻笑,吻了吻程赐的耳后。

程赐就是这样,她自己就算不想承认也无法否认,她期待着柏辙来找她,期待着他再次出现在自己家里,所以只是把对方的东西藏在了看不见的地方,并没有扔掉。

程赐边吃早午餐边给曲世宴发信息:

【曲老师,我今天上午10点半没法过去了,真的抱歉,这边有点事情,你看下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呢?】

发过去后过了几分钟

【好的,今天晚上八点前都可以,我晚上要赶飞机。】

【那我下午一点半左右过去】

【好】

曲世宴开门的时候,程赐几乎没认出来他。

他眼下的青色浓重得像是没卸干净的妆,刘海凌乱地垂下来,神色疲倦为这个平日温润气质的男人增添了忧郁气息。

“你还好吗?”程赐一进门就皱了眉担心地问,“脸色很不好。生病了吗?”

曲世宴转身走回客厅:“没什么,行程太满了,最近睡眠全靠飞机和车上凑时间。你知道的,我容易失眠昨晚。”

他声音哑得厉害,说完这句后没再吭声,坐回沙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用尽力气才维持住这副正常的模样。

程赐看着他,心里一下子有些发酸:“你啊,干嘛那么拼呢?不用太担心自己休息就会失去很多机会,虽说这行确实吃青春饭,但是你己经很厉害了,拿了那么多奖,又在各方面齐开花,怎么样都不至于饿死吧,你太没安全感太紧绷了。”

她走过去,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却说:“那我这边尽快和你确认完,你就好好休息。”

曲世宴没接文件,只是看着她的手,然后说:“其实我现在不太想看工作内容。”

他眼神不是拒绝,而是一种疲惫到极点之后的柔软。

程赐愣了下,点点头:“行,我这边也不急,那我们改天抽空再聊。”

说完她就起身准备走,动作干脆。

脚步刚踏出去,手腕就被人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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