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王志鸿扭头看向陈曼曼侧脸，“要不要下车跟他解释？”
挡风玻璃外的林非觉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卫衣，套着一件羽绒外套，手里拎着书包，首首地看着她。
陈曼曼扭过头对王志鸿说：“不是我男朋友，不用解释，开车吧。”
王志鸿应下，打了转向灯，方向盘一转，从林非觉身边缓缓开过。
陈曼曼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林非觉背影，转向灯一闪一闪的光，打在他身上。
“前男友？”王志鸿继续问。
“不是。”陈曼曼叹了一口气，“我们别提他了吧。”
“我觉得你挺烦恼的。”王志鸿说，“既不是男朋友，也不是前男友，那就是追求者了。”
陈曼曼没有回答。
王志鸿自顾自笑了出来：“被这么出色的人追求，反倒让你困扰了？”他若有所思地着方向盘，“我猜……你明确拒绝过，但他依然执着？一般姑娘，被这么优秀的男孩追求，怕早就窃喜了。你倒退避三舍……你挺特别的。”
出校门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出门的车排起了长队。
王志鸿摇下窗户，探头看一眼，解释：“好像是门闸坏了，只能等一等。”
说完，手指点了点方向盘，继续说：“如果被一个不喜欢的人追求，特别你严辞拒绝，对方还死缠烂打，这个时候，你只会有厌恶的的情绪。”
王志鸿瞄了陈曼曼一眼，继续说：“你没有，你只有伤感和愤怒。所以，你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他做了什么事情伤害了你，让你无法原谅。你们没谈过，所以这种伤害，不是基于男女朋友的身份可能会发生的，比如移情别恋，第三者插足……”
听到这里，陈曼曼被说中了心事，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是学计算机的还是学心理学的？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不想再谈。”
“好，不谈了。”
车队开始动了，王志鸿踩了油门，轿车开出校门，呼啸着往江边开去。
王志鸿订的是一家江边顶层江景旋转餐厅。
旋转餐厅270度落地窗将整条江流落入眼中，暮色像滴入清水中的墨团，在江面洇开深浅不一的蓝。
西周都是穿着精纺羊毛西装和缎面晚礼服就餐的男士女士，他们小声交谈，举起的玻璃杯上，倒映着对岸的霓虹。
陈曼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羽绒服牛仔裤，问：“我会不会穿得太随意了？”
王志鸿看着陈曼曼，笑得很温和：“我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谈业务的，我也没穿得很正式。”
“你好歹还穿了衬衫和大衣。”
王志鸿笑笑：“楼下有商场，要不带你去买套好看的裙子？”
“算了吧，肚子饿了。”陈曼曼其实也觉得无所谓。
侍者帮俩人脱了外套，拉开椅子坐下。王志鸿也不问陈曼曼要吃什么，首接跟侍者说了什么，侍者就退下了。
“我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你尝尝喜不喜欢。”说罢，他打开准备送给陈曼曼的笔记本电脑，说，“我帮你安装操作系统和软件，吃完饭，你可以首接拿回去用。”
陈曼曼道谢，扭头看玻璃窗外的夜景。江对岸是她之前对着房产中介画了几个圈的地方。
穿着燕尾服，系着小领结的侍者开始上菜。
每样菜都很精致，摆盘讲究。白瓷盘里，金盏花镶嵌在烤鹅肝慕斯里，散发着焦糖炙烤的甜香。法式冻汤在琉璃碗里凝成半透明的翡翠湖泊，莳萝碎如初春浮萍缀在表面，春意盎然。
“饿了先吃，这些都是开胃前菜。我不饿，等主菜。”王志鸿花了半个小时，帮陈曼曼装好了操作系统，把笔记本电脑递给她，说：“你看看，还缺什么软件？”
忽然有人跟她打招呼。
“曼曼。”
陈曼曼抬眼一看，竟是林非觉的妈妈。
“林姨，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陈曼曼起身打招呼。
“对呀，我刚才进来，看见这儿坐着挺面熟的姑娘，仔细看看是你。”林母说完，看了一眼王志鸿，问，“跟朋友一起吃饭？”
“是的。”
“巧了，我约了非觉和梦雨吃饭，你们吃，我先过去了。”
陈曼曼扭头看过去，不远处靠窗餐桌旁等待林母的，是私家侦探社照片上拍到的那个男人，那个拍卖行的老板。
跟林非觉吃饭？她疑惑地皱皱眉头。带儿子跟外……遇对象吃饭？
“认识？”王志鸿仔细打量着陈曼曼视线落处的身影。
“她是林非觉的妈妈。”陈曼曼说。
“哦，这么巧？”王志鸿若有所思，没有一会儿，他提醒陈曼曼，“他来了。”
陈曼曼侧头，看见林非觉和林梦雨一起走进餐厅，往林母那桌方向走去。
林梦雨穿着一套小香风连衣裙，披着一件羊绒大衣，扎着一个公主头，看上去倒也没有精心打扮。林非觉则还是刚才那一身卫衣加羽绒服。
走过来时，林非觉的目光略略扫过陈曼曼，目不斜视地落座。
陈曼曼收回目光。
“你这个追求者，追得倒挺紧。”王志鸿笑。
“巧合罢了。”
陈曼曼没有多想。
侍者开始上主菜。
火山岩炙烤和牛肋眼、炭烤羊排配迷迭香、黑松露油封鸭胸、盐焗蓝龙虾佐白兰地火焰……分量都不大，看上去精致昂贵。
陈曼曼拿起叉子戳了一块牛肋眼。
牛肉鲜嫩多汁，陈曼曼慢慢咀嚼着。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成了位隐形小富婆，也是该学会享受了。
一道道菜慢慢品尝。这些菜看着分量不大，吃得倒挺撑。吃完，陈曼曼放下餐巾，起身对王志鸿说：“失陪，我去一趟洗手间。”
从隔间出来，林梦雨站在盥洗台前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