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嘴太馋。”
贾张氏一下子咬住下唇,强忍着没回嘴,可眼底的那股狠意却再也藏不住了。
“你别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她忽然抬起头,声音变得尖锐,“你屋里放个网就了不起了?你想告我?我告诉你,这院里谁不知道你是个孤家寡人?你真把我逼急了,我一口咬定是你勾我进屋非礼我,你看看这院子信谁?”
何雨柱面无表情,但眼神却瞬间变得像被风刮过的石子般凌厉。他不动声色,转身拉起椅子,坐在了她面前,双肘撑着膝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儿子现在在哪儿?你再说一遍,我就让他明天在大门口看见他亲娘吊在窗户上的样子。”
贾张氏神情一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张口却哑了声音。
何雨柱盯着她良久,然后语气缓了一些,却冷得更让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我这绳子怎么绑的吗?一节节打的,打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每打一个结,就想一个你干过的坏事。”
“第一次,是你骂我姐,说她克夫;第二次,是你半夜把别人晒的被褥收走藏自个儿屋里;第三次,是你在别人家锅盖下放沙子,想让人家怀疑自家媳妇不干净;第西次……”
他说到这儿,停了停,呼吸轻微起伏了一下,像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许久,一时间难以排解。
“……是我母亲死的那天早上,你拿着一碗稀饭站我屋门口,说你也饿。我那时候真信你了,把她剩的饭让你带走了。那天她嘴唇都干裂了,你却舔着嘴说‘还挺香’。”
屋内一阵沉默,只剩下风吹动布帘的簌簌声。贾张氏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倒在地,眼神茫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说。
何雨柱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夜色里的院子。那棵老槐树还在晃着枝丫,夜风吹得树叶啪啪作响,像是有人在掌声鼓励,又像是谁在嘲笑屋中这一场人间戏。
“你别以为院子里没人知道你的德行,”他淡淡地说,“只是大家都忍着,不愿出头而己。你再闹,我就让你身败名裂,白天我不说,夜里我有的是法子。”
他转过身来,一脚踩在贾张氏身边的地板上,那一声闷响仿佛把她的心都震碎了。
“这事,不算完。你要是再有下次,哪怕只是一根咸菜——”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你不想知道我还有多少张网在这屋里。”
贾张氏不敢回嘴,只是死死低着头,鼻息粗重,像老牛临死前的喘息。
屋外忽然一声狗吠,从远巷传来,回荡在夜色中。何雨柱走回炕前,拿起棉被的一角,将地上那根麻绳慢慢绕回手里,一圈一圈,像是在把这一夜的秘密缠入他心底最深处。可他的眼神却始终没离开窗外那片漆黑,仿佛那里藏着的,不止是风,还有某种蠢蠢欲动的黑影。
狗吠声越来越近,像是一阵阵锣鼓敲击在贾张氏耳边。她本就被困得狼狈不堪,此刻听得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身子一哆嗦,险些仰倒下去。她那点儿骨头经不起折腾,腰一歪,脖子往后仰,整个人就像个折了腰的破草人。
“哎哟我的娘啊——狗来了!”她惊恐地叫喊着,声音又尖又碎,透着一股子彻骨的惧意。
她怕狗,这是全院子人都知道的事。
小时候她曾被疯狗咬过,那狗死后她硬是连夜挖坑埋了,烧了几炷香,嘴里念叨“冤冤相报何时了”,像是怕它来找她报复。自那之后,她听不得狗叫,一叫就全身抽搐,嘴角还会微微发抖。
何雨柱正转身收拾那缠绳的卷轴,闻声回头,见她脸色铁青,眼珠子死死盯着窗外,喉头发出“呜呜”的哀鸣,像被掐住脖子的老猫。
他蹙了蹙眉,嘴角微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他大步走到门边,手伸出去时贾张氏的眼神骤然变得惊恐,以为他是想把她拖出去喂狗。
“别、别——雨柱啊,我错了,真错了!”她连声哀求,声音里竟带上了破碎的哭腔,像个被捡破的皮鼓,声嘶力竭,“你要骂我打我都成,别让那狗进来,别让它咬我啊!”
何雨柱的手没停,只是用力一推,把门栓从里面插紧。他转身一把拉起那张绳网,扯着网角将贾张氏往墙根一挪,嘴里头冷冷地丢出一句:“怕狗就别半夜乱钻窗子。”
“我……我……”贾张氏口齿打颤,嘴巴张得像只破碗,却说不出完整一句话。
她被拖着动了几尺,背脊碰到墙根那片潮湿的青砖,冰冷刺骨,仿佛一只手从墙缝里伸出来,猛地攥住她的腰。她只觉全身冷汗首冒,西肢软成了面条。
何雨柱看着她那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心头却没有半点怜悯。今夜的局不是为了羞辱她,而是为了让她明白一件事:人若没了分寸,别怪别人给你竖墙。
“这狗,是刘老头家的。”他声音低低的,不急不缓,“那老狗白天窝在窝里睡觉,晚上出来巡院子。这几天你白天没动静,怕不就是想等它晚上睡了再钻进来?”
贾张氏浑身一震,眸子里多了一层惊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何雨柱走回桌边,提起茶缸喝了一口凉水,接着说,“它一叫我就知道你来了,前两天你从我窗下路过,它没叫,是我喂的骨头里加了火药味——不是毒,是那种让它舌头麻的东西。今儿我换了干粮,它可精神得很。”
“雨柱啊……”贾张氏哭丧着脸,“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不敢了,你放了我成不?”
她那声音,像是湿棉絮搓过沙子,带着点滑腻腻的干涩。何雨柱没回话,只看着她,仿佛在看一条反复打洞的老蛇,任你表面多可怜,心里那股毒劲儿永远洗不掉。
外面的狗叫声渐渐近了,院墙那头隐隐听见爪子扒地的声音,像是利爪抓着瓦片摩擦。贾张氏听得清清楚楚,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整个人团成一团,紧贴墙角。
“我怕狗……”她喃喃自语,眼泪都挂在下巴上了,“我真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