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剑锋插地，寒冰领域瞬间展开：“巡夜司听令——”冰晶在他脚下蔓延成繁复阵图，“雪葬千山。”
数百名戴狼头面具的巡夜人从风雪中显形，刀锋划破长夜的刹那，整条街道的积雪倒卷上天。
燕昭剑指苍穹，寒冰剑气在虚空中凝结成巨大的狼首图腾，巡夜人们的刀光随之暴涨，银白色的灵力丝线交织成天罗地网。
“斩！”
随着一声令下，最前排的冥土兵俑被整齐地切成碎块。
但那些残肢断臂落地便化作黑雾，转眼又凝聚成新的怪物。
更可怕的是，每个被斩杀的兵俑伤口处，都喷涌出更多粘稠的冥气，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巡夜人的刀刃。
“没用的！”面具人癫狂大笑，七枚玄武鳞片在他胸前重新排列成北斗状，“北冥怨气生生不息……”
话音未落，他的笑声突然扭曲变形。
苏以祺的身影如云雾在他背后凝实，指尖缠绕着纯净的青光，精准刺入他第七节脊椎的灵窍。
“哦？是吗？”她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心口玄武鳞片大放光明，“那这个呢？”
青光如决堤洪水般涌入面具人体内，所过之处，那些被污染的玄武鳞片接连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第一枚鳞片爆裂时，面具人全身痉挛；第三枚破碎时，他七窍开始喷出黑血；当第五枚龟裂时，他终于发出非人的惨嚎：
“不——！！这不可能！！”
叶清乐的身影在晨光与冥气的交界处闪现。
泣血枪携着风雷之势刺来，枪尖缠绕的雷火在空气中拖曳出赤虹般的尾焰，精准贯穿面具人张大的口腔。
枪身蕴含的狂暴灵力在他颅内炸开，将青铜面具震成齑粉。
几乎在同一瞬间，燕昭的寒冰剑气横扫而过。
剑锋斩过脖颈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面具人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头颅高高飞起时，还能看见自己无头尸体跪倒在地的滑稽模样。
七枚玄武鳞片叮叮当当滚落在地，其中一枚正好滚到叶清乐脚边。
她弯腰拾起的瞬间，天空中的黑云突然被一道通天彻地的青光撕裂。
“看！”燕昭突然剑指东北。
寒渊祠的废墟之上，玄武虚影正在迅速凝实。那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蛇尾轻轻一扫，便将残余的冥气尽数净化。
“人类。”玄武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相互碰撞，震得整座城的积雪簌簌作响。
叶清乐上前一步拱手：“那些被利用的百姓……”
“魂魄己归位。”玄武的蛇眸转向苏以祺，目光在她心口停留，“小丫头体内的鳞片，就当谢礼。”
它忽然昂起头颅，语气中多了一丝温度：“毕竟是麒麟友人，既然出手相助，自当回礼。”
燕昭瞥了苏以祺一眼，很快收回，单膝跪地，长剑插入雪中：“圣兽大人，北境风雪……”
玄武仰首长啸，声浪如实质般荡开。
笼罩北境多年的阴云被这声长啸震散，久违的阳光如金色瀑布倾泻而下：“邪祟己除，风雪便定。”
曙光中，燕昭摘下染血的面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却己扬起真挚的笑容：“二位仙子，巡夜司的雪芽茶，可比酒楼的地道。”
叶清乐与苏以祺相视一笑。晨光为她们镀上金边，苏以祺心口的玄武鳞泛着温润青光，而叶清乐的赤瞳也褪去暴戾，如朝霞映照下的琥珀般澄澈。
远处，冰雪消融的滴答声，奏响了北境的新生序曲。
巡夜司的茶室悬着冰晶风铃，炭火上煨着的雪芽茶飘出松针般的清香。
燕昭亲自执壶斟茶，手腕转动间，袖口露出几道未愈的爪痕。
“昨夜多谢二位相助。”他将茶盏推到二人面前，“不夜城欠你们一个人情。”
苏以祺笑着接过茶：“哪里，若是没有玄武虚影出面镇压，我们二人哪里是对手。幸好圣兽大人还心系北境。”
叶清乐指尖在桌面轻叩，突然取出那枚从商人药箱得来的寒渊玉简：“统领可认得这个？”
“啪哒。”
燕昭手中的茶匙掉在案几上。他谨慎地布下隔音结界，才双手接过玉简：“这是……寒渊卫的调令。”
指腹着玉简底部的暗纹：“寒渊卫是城主府亲卫，效力于城主府。巡夜司严格来说没有上头，自发守护不夜城周边。”
苏以祺捧茶的手一顿：“所以那商人……”
“是叛徒。”燕昭皱了皱眉，“他偷走寒渊卫令牌，假传命令撤走了寒渊祠的守卫。”
燕昭将玉简翻转，指腹按在底部一处凹痕上。玉简突然投射出幽蓝色的光幕，浮现出一幅立体地图。
“这是……”苏以祺凑近细看，发现正是昨夜崩塌的寒渊祠结构图。图中标记着七处红点，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叶清乐赤瞳微缩：“七处阵眼？”
“不错。”燕昭指尖划过光幕，图像随之旋转，“城主府数千年前建造寒渊祠时，确实以玄武鳞为阵眼镇压冥气。只是不知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叶清乐垂眸饮茶：“我们杀的那个人……是城主？我听茶楼的人说，城主早己去了中境，但又说城主出现在寒渊祠。”
燕昭摇摇头：“巡夜司到底不是寒渊卫，不知城主府前后因果。风雪变大之后，巡夜司巡逻加强，我也是在发现幽冥山异常的时候，才开始调查。”
他突然看向苏以祺：“苏小姐可是云麟苏家？”
苏以祺轻咳一声，即便有隔音结界，还是小声开口：“你知道就得了，问出来干嘛？”
燕昭以为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在里面，赶紧开口：“抱歉，我只是……”
苏以祺的心顺着他的语音提起来，眼睛一眨不眨。
“想问问苏小姐可有消息……城主是否真的去了中境。”
苏以祺暗暗松了口气，不知道她的糗事就好。
“这个……”苏以祺刚抬手，又想起自己如今的状况，胳膊肘碰了下叶清乐，“清乐，你联系一下。”
叶清乐错愕看了苏以祺一眼，不过还是拿出客卿玉牌：“怎么做？”
苏以祺别过脸去，双袖捂脸，闷声道：“先后注入三缕灵气，便是传音。”
还是出糗了，呜呜呜，作为嫡小姐却靠客卿联系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