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琚脸色煞白，后退半步撞到树上：“我……我不知道。” 她绣帕下的手指微微发抖，“我们快走吧，父亲还在等我。”
叶清乐盯着她躲闪的眼神，没再追问，两人重新启程。
云琼琚突然开口：“到了云城，我一定给你找把削铁如泥的灵器。”
她的声音带着讨好，却掩不住眼底的慌张。
夜色彻底笼罩山道时，叶清乐在一处山洞前停下脚步。云琼琚累得瘫坐在地，锦缎绣鞋沾满泥泞，发间金钗也歪歪斜斜，却仍强撑着掏出香囊：“这里面有安神香，妹妹要不要？”
叶清乐摇摇头，将几块赤炎木抛进洞内。火焰燃起的瞬间，她敏锐察觉到洞壁上残留的黑色痕迹 —— 是某种腐蚀性液体灼烧过的印记。
云琼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骤变，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玉佩：“这……这不会是那些人的老巢吧？”
“小心点。” 叶清乐手中出现一把破损的长剑，雷纹顺着剑身游走。
突然，洞顶传来细微的簌簌声，数十只浑身泛着幽蓝的蜘蛛倒挂而下，口器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云琼琚吓得尖叫出声，转身想逃，却被叶清乐一把拽住。
“屏住呼吸。” 叶清乐甩出判官笔，藤纹灵气化作巨网罩住蜘蛛群，雷纹的爆裂之力紧随其后。
爆炸声震得洞壁簌簌落石，蜘蛛残肢漫天飞溅，其中一只垂死挣扎的蜘蛛突然弹向云琼琚，却在距离她面门三寸时，被叶清乐甩出的铁蒺藜钉在岩壁上。
“没事吧？” 叶清乐皱眉看向脸色惨白的云琼琚。
云家千金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却仍强撑着掏出锦帕：“谢……谢谢妹妹。”
她擦拭着叶清乐脸上的血污，被叶清乐抬手挡开：“不用。”
这一下，让云琼琚看见了叶清乐护腕没有遮完的烧痕，不免心疼：“妹妹，虽说这世道不算好，但赤焰宗实在太差劲了。你……”
叶清乐仍是那句不用。
此后的行程愈发艰难。为避开官道上的眼线，叶清乐带着云琼琚专挑偏僻山道行走。
云琼琚的体力渐渐不支，每日都要在中途歇上两三次。
有次路过一处溪流，云琼琚蹲在溪边浣衣，却不慎滑倒，叶清乐几乎是本能地甩出藤蔓缠住她的腰，将人拽回岸边。
“对……对不起。” 云琼琚红着脸整理凌乱的裙摆，“我拖累妹妹了。” 她从储物戒里翻出块糕点递过去，“吃点东西吧，前面还有座山要翻。”
叶清乐咬了口糕点，突然瞥见远处山腰处闪过的黑影。
她猛地拽住云琼琚滚进草丛，三支淬毒的箭矢擦着头顶飞过，钉在树干上发出 “噗噗” 声响。
云琼琚吓得浑身发抖，却见叶清乐将她按在身下，指尖灵纹流转，地面突然凸起数十根尖锐石刺，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射去。
“是云家的对家。” 云琼琚颤抖着开口，“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她握紧叶清乐的手，眼中闪过决然，“妹妹若不想惹麻烦，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叶清乐挑眉，反手将她护在怀中：“百两灵石还没拿到手，我可不会轻易放人。” 她握紧泣血枪，雷纹与藤纹在枪身交织成耀眼的光网，“况且，想动我的雇主，先问过我的枪。”
云琼琚第一次见叶清乐用枪，这一路以来，她用的都是什么破斧头、破剑啊……这把枪，倒不像那些东西。
她盯着叶清乐手中的泣血枪，枪身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血色微光，与她眼中的杀意交相辉映。
“这枪……” 她刚开口，便被叶清乐拽着滚向另一侧。
又一轮箭矢破空而来，擦着她发梢钉入泥土，尾羽上的毒雾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叶清乐将她推进附近的岩缝，指尖快速画出防御符篆，藤蔓顺着纹路疯长，在岩缝外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
“待着别动。” 叶清乐一个挥枪，强烈的火焰焚尽了射来的所有东西。
她踏碎月光跃上山腰，只见三个黑衣人正搭弓瞄准，腰间玉佩刻着展翅的玄鸟。
叶清乐冷笑，枪尖刺出藤蔓，缠住最左侧黑衣人手腕。
那人吃痛松手，弓箭坠地的瞬间，雷纹灵气轰然炸裂，将他震飞十余丈。另外两人挥刀扑来，刀刃上的毒雾与叶清乐周身灵气相撞，腾起阵阵白烟。
云琼琚躲在岩缝中，透过藤蔓间隙看见叶清乐的身影。她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枪法 —— 招招毒辣，每一次挥枪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更让她惊讶的是，叶清乐竟能在战斗中精准控制灵气，将毒雾全部隔绝在三丈之外。
叶清乐一声低喝，泣血枪同时注入雷纹与石纹灵气。
枪尖刺破黑衣人的刀网，雷纹的爆裂之力顺着刀身传入对方经脉。黑衣人闷哼一声，七窍流血而亡。
当最后一个玄家杀手倒地时，叶清乐甩去枪缨的血液，转身走向岩缝。云琼琚这才注意到她肩头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浸透衣衫，她却不在意。
“没事吧？” 叶清乐伸手将她扶起，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
云琼琚望着她染血的侧脸，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厌恶的那些 “粗鄙武夫”，此刻却觉得眼前的少女比云城任何世家子弟都要耀眼。
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瓶伤药，不顾叶清乐的避让，坚持为她包扎伤口：“到了云城，我带你去灵器阁挑枪穗。赤焰宗的配色太单调了，配点流苏会好看些。”
叶清乐皱了皱眉：“花里胡哨，不用。”
听此云琼琚失笑：“那就送你把其他的武器，我看你用的其他武器，都破得快不能用了。你喜欢什么武器？”
叶清乐收了枪，垂眸想了想：“配把刀吧。”
云琼琚抵着下巴想了想：“送你两把刀，一把苗刀，一把短刀，再送你一把贴身匕首，如何？”
叶清乐挑眉，却没有拒绝：“走吧。”
云琼琚点头，却在低头时再次看向叶清乐腕间的烧痕。
那些伤痕与她方才战斗时的狠厉形成鲜明对比，让她忽然想起叶清乐吃东西时，与寻常姑娘差不多的眼。
这些伤痕……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