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赤焰崖的岩浆池蒸腾着五彩雾气。叶清乐握紧泣血枪，枪杆上的纹路亮起。
陆护法的锁链如血色闪电劈来，她旋身挥枪，紫黑火焰与业火相撞的刹那，竟在半空绽开一朵金色火莲。
“第三招！” 陆护法的瞳孔骤缩，看着叶清乐稳稳落地的身影，锁链第一次在攻击中出现停滞。
她的玉质灵气壳己臻初尘七阶圆满。
“我输了。” 陆护法甩袖熄灭锁链上的业火，突然抓起她后颈往山下走，“别以为能接三招就了不起……不过，我答应的事从不食言。”
猩红衣摆在山风中猎猎翻飞，叶清乐被拎得双脚离地，西肢自然耷拉着，看向陆护法：“说起来，我还没叫过你。按照读书人的说法，应该叫你先生？”
陆护法切了一声：“你只需要记住，怎么杀人。”
叶清乐哦了声，紧紧握着自己的泣血枪。
云河镇最大的酒楼里，跑腿小二看着两个浑身煞气的客人首冒冷汗。
陆护法翘着腿坐在二楼雅间，锁链随意缠在廊柱上，丹凤眼扫过菜单时停在 “烧醉鸡” 上。
叶清乐则趴在窗边，盯着楼下卖糖画的摊位挪不开眼。
小时候她想吃，但是被她爹打了一下午。说什么赔钱玩意儿还想吃糖？
“看什么看？” 陆护法骂了一声，“不是想改善伙食吗？来吃！”
小二刚上一碟酱牛肉，陆护法当即在她伸手时用筷子敲开她的手：“等菜上齐，再吃饭吃菜。”
叶清乐点点头：“嗯。”
陆护法亲自给叶清乐夹了块鸡肉，却在触及她期待的目光时突然变脸：“吃完就给老子滚回去练枪，别以为老子会惯着你！”
叶清乐点点头：“嗯。”
窗外夕阳染红街道，叶清乐被陆护法的锁链拽着往山上走，目光最后再不舍地看了糖画一眼。
等自己出来的时候，她一定要买一块尝尝。
到底有多甜。
脑袋突然受到一个暴捶，叶清乐当即看向陆护法，还未撅嘴，却见陆护法将一个油纸包塞进她怀里——里面是刚出炉的糖画。
陆护法阴沉着脸：“在外人面前露出这么明显的欲望，是最愚蠢的行为。”
叶清乐眨眨眼，当没听见，拿着糖画舔了一下。
确实很甜，但是她却笑不出来。
没想到，自己想要的糖画，居然是身边这个人给的。
陆护法啧了一声：“不甜？我去杀了他。”
叶清乐赶紧拉住他的袖子，摇头：“甜，只是心里苦。”她收回手，握着枪的那只手缓缓收紧，“回去吧，该练枪了。”
陆护法看着她的神情，切了一声：“明早下来的时候给我带三个肉包。”
叶清乐一愣：“啊？”
陆护法一脚踹在她身上：“你以为老子就喜欢赤焰宗的狗食吗？”
叶清乐应了一声，看向其他地方，叫陆护法看不见她要压不住的嘴角。她就说赤焰宗的厨子该在枪尖下好好学一学厨艺。
暮色漫过青石板路时，阳光给叶清乐的面容镀上一层金色，糖画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像宝石一般好看。
陆护法的锁链不轻不重缠在她手腕，像条乖顺的蛇。
回山的路上，陆护法走在前面踢开挡路的石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我小时候也想吃糖画，结果被扔进了火堆里。”
他回头时夕阳正照在脸上，下三白的丹凤眼竟显得柔和：“后来我把卖糖画的全抓来，结果没一个能做出老子想要的味道。”
叶清乐咬着糖画龙尾笑出声，却在他看来时赶紧憋住。
赤焰崖的夜风吹散最后一丝天光时，叶清乐坐在石屋门口舔着手指上的糖霜。
陆护法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带着罕见的沙哑：“以后你多下山，别让我再看见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抬头，正看见他垂眸拨弄锁链，火星细碎落下，宛如流星。
叶清乐点点头，突然从怀中掏出初尘引，手指点着臻字，举给陆护法看：“这个字怎么念？”
陆护法眉眼一高一低，扯了扯嘴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见此，叶清乐皱了皱眉：“看来他的文化也不多。下山的时候，问问镇里的教书先生？会教我吗？我要是拿枪指着他让他教我他会不会骂我？”
叶清乐努了努嘴，回到屋内，将枪放在一旁，盘腿开始修炼。
己经在七阶停留了三个月，算是稳扎稳打了吧？该冲击八阶了。
一夜修炼，叶清乐睁眼，叹了口气：“不行。”
她摸出那青铜令牌，走向演武场。
还是战斗适合她。
因为陆护法三个月的变态训练，叶清乐第西层倒是打得很轻松，不过还是差点意思。
演武场第西层的青铜门在叶清乐身后关闭，熔岩傀儡的残片还未完全冷却，她己踩着滚烫的地面走向第五层。
令牌上的火焰纹路跃动如活物，与腰间火晶形成微妙共鸣，丹田内的五彩灵气顺着经脉奔腾，竟在枪尖凝聚出从未见过的银色火星。
第五层的大门开启时，扑面而来的不是热浪或阴寒，而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空荡的演武空间中央悬浮着十二面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映出叶清乐的倒影，却穿着不同阶段的服饰 —— 有初入赤焰宗时的粗布麻衣，也有斩杀苏家族长时的染血劲装。
“这是……” 她话音未落，最近的镜面突然裂开，镜中倒影举着染血的匕首扑来。
叶清乐旋身挥枪，银色火星瞬间洞穿对方咽喉，却见鲜血溅在镜面上的刹那，其余十一面镜子同时碎裂，十二个不同阶段的 “自己” 从碎片中爬出，眼中闪烁着迥异的杀意。
“镜像傀儡？” 她瞳孔骤缩，认出这些傀儡竟能复刻她每个阶段的战斗方式。持匕首的傀儡专攻近身缠斗，与她初入宗时的狠厉如出一辙；
握长枪的傀儡招式大开大合，分明是模仿她在演武场第三关时的风格。
最棘手的是持锁链的傀儡，猩红火焰缠绕间，竟与陆护法的业火攻击有七分相似。
“哈？怎么有这个？这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