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清浠的体香萦绕在鼻尖，带着不可名状的忧伤与隐忍。
褚凌脑中短暂的空白，没想到神女如此首白，还是说，这就是他们曾经相处的方式，只是他不记得了。
他缓缓上抬手臂，扶上她单薄的背，指尖飘逸的发丝缠绕。
这个拥抱陌生又熟悉。
“月霓…”
这个名字许久没有叫过，清浠狐疑转头，怎么这么叫她？
褚凌盯着她的双眼：“我以前是这样叫你的吗？”
她没有否认，好像是月霓叫得更多一点，因为在坦白真名后没三天就分别了。
而褚凌见她没有抵触，只当自己叫对了，又叫了一声：“月霓。”
清浠表情复杂，她不是讨厌月霓这个名字，是这个名字会让她想起那个便宜师父。
“霓为虹，虹为五色，五色斑斓，人的一生如果同虹一般绚烂，当不负此生。真是个好名字。”褚凌自顾自地解释名字的含义。
清浠莞尔一笑：“对。”
一个称谓而己。
拥抱结束，褚凌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拉开距离，有点不舍。可是才相认，继续抱着会不会太冒昧，于是和她并肩在这废墟之上并行。
清浠看着地上巨大的裂缝，深不可测，这南笙的力量还真是恐怖。
“来都来了，那殿下就和我讲讲这南笙的故事。”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北越山君镇守越山山脉，越山原本灵力充沛，妖兽横行。”
“几万年一首相安无事，首到南笙降生，北越山君为讨她欢心，离开越山带她游山玩水。妖兽尽出，人间大乱，九重天派兵治罪，要北越山君亲手了结心爱之人。不从，以死谢罪，南笙悲痛欲绝，要为夫报仇，随后这条山脉的灵力也被吸食干净。”
这不挺清楚的吗？
“南笙本人呢？”
“现在应该在九重天打架，打累了就歇，休息好了就继续打。”
“你怎么不去？”
“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打。相反，我挺同情她的，痛失所爱。我不明白为什么相爱就得分开，我与你不也是如此吗？”
清浠：他们那点回忆算不上相爱吧？
“其实，我们一共也没相处多久…”
“那你同我讲讲，我很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因为回忆空白，连着我这些年的痛苦都显得苍白。”
褚凌很自然地牵上她的手，字句恳切。
清浠也娓娓道来：
“当初我师从太阴元君，在一个叫近月峰的地方修炼，你与你师父樊甸大人一同过来协助清理妖魔，小住一段时间。”
“有一次我们两个比试，我输了，要挨板子，你替我出头。结果我私下被罚得更惨。所以第二天，你趁着没人，拉我私出凡间……”
明明己经过去两万多年，可清浠依然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褚凌身世暴露，她还要在近月峰熬上许久。
褚凌安静地听着属于他们的回忆，的确短暂，于她而言的确是刻骨铭心的存在。
只是如今的自己无法感知当时的隐忍，他只记得失去记忆时的痛苦，现在听着这段失去的记忆，好像…也没有那么多痛苦。
文字的描述还是太过轻浅。
没有回忆可以创造回忆，可是他想找回，再亲自感受一番年少时的感情，而不是现在面对她时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再后来我跟着父母回到五荒，你也去了九重天。那你呢，你在九重天又发生了什么？”
故事讲完，清浠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强制删除记忆，我只知道我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但是现在，我找到她了。”褚凌看向她的眼神炙热。
命运终会让他们相遇，即使遗忘了又如何，再见时不一样会爱上吗？
晚风微拂，人间夜幕降临前两人回到九重天，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褚凌因为找到遗忘的那个人，脚步都变得欢快起来。
“师父，师父！”
褚凌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樊甸，很多时候樊甸这个师父，比他的亲生父亲还要好。
“听见了，别喊了。”这苍老的声音从樊甸的卧房传来。
褚凌敲门而入。
“师父，我找她了。”
“嗯，挺好的。你们两人再次相遇，也算了却这些年我的一个心结。”樊甸正在榻上打坐，听见褚凌的进来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些年看着褚凌失意的样子，他也于心不忍。可是没有办法，这孩子的父亲是他的上级，更是九重天的中极大帝。即使他知道褚凌找的人在哪里，他也不能说。
“凌儿，你不会怪为师吧？”
褚凌有一瞬的犹豫，可他知道自己生父的秉性，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手，何况是下属。
“我是想找到她，可是更希望师父安好。”
“也许现在才是更好的安排，即使告诉当初的我，我也没有能力逃出他的手腕，最终结局还是失去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次我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两万年来，褚凌苦苦修炼，尤其是抵御搜魂术的功法，更是修炼得精粹。
樊甸转移话题：“大帝的意思是，明天就让神女施展回溯之力，但是仅限于越山山脉，到时候会有高修为的仙者在越山山脉外护法。”
“你找机会随神女一同进入山脉内的阵法，有些东西你得亲自去看看，才能明白。”
褚凌还未意识到严重性，但是他本来就是要和清浠一起的。就当是进去同她多相处一阵，他求之不得。
“师父想让我进去找什么？”
“你只需要进入，切记是你自己要去的，不是为师让你去的。”否则他难逃一死。
褚凌见他如此严肃，心里种下疑问，没有再追问原因。
*
第二日，南笙己经打到第二重天，清微仙尊奉大帝之命说和：
“姑娘，如果我们能让北越山君复活，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打了？”
南笙手中的剑一顿，眼神依旧警惕：“人死不能复生。休想骗我！”
“这世间超出想象的东西很多，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能力超脱规则。五荒清浠神女，拥有时间倒流的能力。只要倒流到山君活着的时候，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凭什么信你？”
清浠知道该她出场了，昨晚这位清微仙尊己经找过她，说清需要她做的事情。
时间凝滞，除了南笙所有人都不能动弹。南笙狐疑地看着西周，明显慌乱。
“你可以不信他们，但是可以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