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下雨,咱们只怕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是呀,这几日一步没走,粮食可没少吃,再不停雨…唉。”
“哇~哇哇~”
“春兰,孩子怎么了这是?”
“张婶,大壮这几日可能受了凉,肚子不舒服。”
“刚满月的奶娃娃,你可要仔细点,要不,去请华大夫给看看吧。”
“我娘己经去了,别哭了儿子。”
“哇~哇哇......”
奶娃娃的啼哭让逼仄的屋子原本焦虑的氛围更加灼热了。
“华大夫,华大夫在吗?”
桂花婶子随意披着蓑衣就跑到院子墙角的帐篷外。
“怎么了,虎子娘?”
白雨掀开帐篷,华大夫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桂花婶。
“华大夫,我孙子哭的厉害,能否请您过去看看?”
“好,就来。”
华大夫没穿蓑衣,提着药箱,白风举着一把油纸伞,两人就过去了。
白雨不想过去打扰小姑睡觉,就一个人抱着白点点,在这个帐篷烤火。
“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哎,春兰抱孩子过来。”
大壮哭的厉害,春兰只能抱着哄,走走停停的晃悠着。
“来了,娘。”
“华大夫请您给看看。”
春兰急的嘴角边都起了一个大燎泡。
华大夫敛眉收息,望闻问切,好一会儿,才收回把脉的手。
“孩子无大碍,应是这几日连续下雨,温度较低,屋子潮湿,人太多空气又不流通,孩子得了痢疾,所以才有些拉肚子。这样,我开一副方子,富贵媳妇儿吃了再喂奶,先吃三日。”
“哎哎,好,麻烦您了。”
“虎子和我过来抓药。”
“好的,华爷爷。”
确认孩子没什么大事,王伍一家都放下了心。
虎子跟着华大夫回了帐篷。
虎子将药拿回来,王伍当着众人的面儿,又拿出半两银子,递给虎子。
“富贵去熬药,虎子去把药钱付了。”
“哦。”
虎子又冒雨前去。
华大夫看到虎子去而又返,手里还捏着半两银子,想了想,没推辞,收下了。
该帮的帮,该收的钱就收下,一码归一码。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长安那丫头自从上次以后,情分和本分的很清楚。
他做师傅的,不能扯徒弟后腿。
华大夫收下银子。
而虎子看见帐篷里的白点点,就走不动了,眼睛首勾勾的盯着地上那团毛绒绒。
华大夫乐了。
“行了行了,快进来吧,回去也没什么事,进来和他们兄妹玩会儿再回去。”
“嘿嘿,好,谢谢华爷爷。”
“他叫虎子,是村长王伍的小儿子,今年十三岁,你们叫虎子哥就行。”
“虎子哥。”
“嘿嘿,你们好。”
“他叫白风,她叫白雨,小你三岁,是长安师父—柳怀璟的侄孙和侄孙女,唤长安小姑。”
“啊?那他们叫我虎子哥,我不也得叫长安姐,一声姑姑啊?”
呃,华大夫倒是忘记了这一茬。
“嗯?对哈,那他们就叫你虎子叔?”
明明年岁差不多,喊他叔?
虎子连忙摇头。
“不不不,华爷爷,我们各论各的,叫我虎子也行。”
“哎呀,老头子懒得管你们这些,自己商量去,想喊啥喊啥。”
三个小朋友,一开始有点拘谨,但因为有白点点这个萌物,没一会儿的,就玩在一块儿了。
华大夫就在一旁收捡药材,看着三个孩子玩,颇有几分儿孙绕膝的意思。
外面下着大雨,但帐篷内一片祥和热闹。
突然,一声炸雷打破了安宁。
原本熟睡中的长安也被惊醒。
什么情况?
长安晃晃脑袋,醒醒瞌睡。
这雨还没停?
穿好衣服,出了帐篷,跨了几个大步,就进了对面帐篷。
“小姑。”
“小姑,你醒了?”
“长安姐。”
“可算是醒了,再睡下去,师傅都怕你脑子给睡傻了?”
“师傅…”
长安着实无奈,这老头儿自从成为她师傅,每天不怼她几句,好像就浑身不舒服。
“想吃啥?给你烙个饼?”
“行。”
好吧,自家师傅刀子嘴豆腐心,怼归怼,但也放下手中的活儿,起身给长安弄吃的。
“你们仨干啥呢?”
“长安姐,我们教小白握手呢,你看。”
虎子兴致勃勃的和长安炫耀。
“小白,握手。”
白点点将一只小爪子,放在虎子的手上。
“小白真聪明。”
长安挑眉,孩子心气上来。
“白点点,过来。”
原本被三人盘腿围坐在中心的白点点,一点不留恋从缝隙中爬向长安。
还未爬到熟悉的怀抱。
“坐下。”
“来,握手。”
“趴下。”
“再转个圈。”
三人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哇哇哇,长安姐,你太厉害了。”
“是呀,小姑,小白这么小,但是能听懂你说话呢!”
“小姑,你怎么做到的?”
三个孩子亮晶晶的眼睛,让装了一把的长安神清气爽。
“嗯…这是秘诀,不告诉你们。”
“长安姐…”
虎子拖长了尾音,撒娇。
“长安姐,你就告诉我们吧,这太酷了。”
“行了行了,你们要是天天抱着小白睡,喂它吃喂它喝,还给它洗澡擦屁股,它也能听懂你们说话。”
华大夫在一旁开口解答。
“哦,原来是因为小姑和小白有心灵感应呀。”
“那还是算了,长安姐也不可能把小白借给我,让我抱着它睡。”
虎子很有自知之明。
“没事,下次我要是在山上再遇到什么小动物,我给你们带下来。”
长安看着三个小孩儿有些失望,开口安慰。
“真的吗?小姑。”
“嘿嘿,那我要一只老鹰,长大了,一吹哨子,它就飞回我身边,多酷呀。”
长安胡说八道的安慰,但几个孩子却当了真。
华大夫瞪了她一眼,岔开话题。
“好了,过来吃肉饼,你们己经吃过饭了,就一人一个,长安两个。”
“谢谢华爷爷。”
“谢谢师傅。”
长安捏着嗓子,跟三小只一样道谢。
然后狠狠咬了一口金黄酥脆的饼子。
嗯…好好吃,一口下去满口肉香,真好吃。
师傅手艺果然没的说。
长安偶尔再喝一口茶,解解腻,十分的惬意。
“虎子。”
“嗯,长安紫,肿么了?”
虎子嘴里吃着东西,吐字不清。
“这雨下的时间太长,降水量太大,你回去的时候,记得跟村长叔说一声,这烂沟村后山崖是一条深沟,且山体没有石头,都是松散的泥巴,得让人随时注意,怕山体滑坡。”
“嗯嗯,好,我知道了。”
虎子对长安一首谜之相信。
听见她这么说,三两下啃完饼子就回去提醒自家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