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山的月光在丑时初刻突然碎裂,赵铁柱的紫斑在祭坛核心的倒焰纹上爆发出刺目蓝光。他的指尖按在冥骨铁剑的剑柄,颈侧血管凸起的纹路与剑身双徽记完全重合,三年前在乱葬岗落下的第一滴紫斑血,此刻正顺着剑胚纹路,激活冰魂核心的终极力量。
"陈哥!圣火在结冰!" 赵铁柱的吼声混着冰晶炸裂声,十八座祭坛的火焰同时收缩成蓝色火核,在他掌心凝结成透明的冰焰晶体,"月柔姐说过,冰魂核心的极寒能点燃赤焰圣火的死穴..."
陈玄的骨甲鳞片在高温与极寒中发出哀鸣,他看见萧战天的瞳孔映着冻结的圣火,那是赤焰门弟子从未见过的、属于失败者的颜色。冥骨铁剑的剑柄在他掌心发烫,剑刃吸收的地火能量与赵铁柱的冰魂产生对冲,竟在剑身表面形成流动的冰火太极图。
"进去!" 赵铁柱的紫斑血滴在剑胚的笑脸涂鸦上,少年的身体突然变得半透明,"用你的骨甲当导体,让地火和冰魂在祭坛核心打架!"
更剧烈的震动从地底传来,陈玄感觉右腿的咒印正在融化 —— 那是赤焰门刻下的人骨兵器标记,此刻正被冰焰能量烧成飞灰。他望着赵铁柱逐渐透明的身体,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雪夜,少年也是这样用体温温暖他溃烂的伤口,而现在,轮到他用骨甲为少年挡住最后的冲击。
"柱儿,闭着眼!" 陈玄的暴喝混着骨骼崩裂声,他将冥骨铁剑插入祭坛核心的瞬间,冰魂能量与地火岩浆在剑刃相交。整座赤焰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祭坛青砖下的冥骨铁脉突然爆发出强光,将赵铁柱的紫斑投影成巨幅冰焰图腾。
萧战天的赤焰血剑残刃 "当啷" 落地,他看着祭坛核心的能量对冲,终于看懂战典残页最后一句的真意:「冰焰焚心者,非灭门之火,乃重生之种」。那些被他视为失败品的存在,此刻正用冰与火的共契,在祭典核心种下赤焰门的墓碑。
"陈哥你的溃烂度!" 赵铁柱的惊呼声被地火轰鸣吞没,他看见技能面板上的数值突破 98%,陈玄的左臂骨刺正在崩解,却仍用骨甲碎片为他筑起最后的防护盾,"月柔姐说过超过临界会..."
"但咱们赢了!" 陈玄的笑声混着咳血,剑刃上的冰火太极图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看见那些冻结的圣火了吗?它们在给黑石镇的骨头唱安魂曲..."
话未说完,赤焰门的山墙发出惊天动地的崩裂声。千具骸骨组成的战阵同时举起锈剑,剑刃指向崩塌的山墙,眼窝中的鬼火映着赵铁柱的紫斑,将倒塌的砖石烧成冰晶。陈玄感觉有万千记忆碎片从骨甲剥落 —— 那是三年来所有的疼痛、温暖与涂鸦,此刻正随着山墙的倒塌,成为赤焰门的陪葬。
赵铁柱突然抱住陈玄即将崩溃的骨甲,紫斑血渗进他心口的银牌碎片:"还记得你说要开烤饼铺吗?" 少年的眼泪滴在冥骨铁剑的笑脸涂鸦上,"等赤焰山的冰焰熄灭,咱们就用这些冥骨铁,烤最甜的糖葫芦..."
陈玄低头,看见技能面板上的「溃烂度」正在飞速回落,赵铁柱的紫斑能量如潮水般涌入他的骨甲,将崩解的冥骨铁重新凝结成翅膀形状。更神奇的是,那些曾被剥离的骨甲碎片,此刻正带着赵铁柱的涂鸦,在他背后聚成一对冰焰交织的羽翼。
"柱儿," 陈玄的声音轻得像雪,却让地火与冰魂同时安静,"你知道吗?三年前在乱葬岗捡到你时,老子就想好了 ——" 他指向逐渐熄灭的圣火祭坛,"就算变成一堆骨头,也要给你搭个不会漏风的窝。"
赵铁柱破涕为笑,紫斑血在陈玄的骨甲上画出最后的倒焰纹。当赤焰山的山墙轰然倒塌,露出背后泛着晨光的赤焰城,他们看见地穴的流民们正举着紫焰灯笼赶来,每个灯笼上都画着赵铁柱的笑脸涂鸦,在冰焰余烬中,像极了不会熄灭的星星。
这一日,赤焰城的百姓站在废墟前,看见两个身影从烟尘中走来:一个披着半副骨甲,骨甲表面的涂鸦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一个举着冰棱护盾,护盾中央嵌着冻结的圣火核心。而在他们身后,千具骸骨正随着朝阳的升起逐渐透明,每具骷髅消失前,都会向赵铁柱的方向颔首 —— 那是百年前的捕快们,向他们的小守护者,行最后的军礼。
萧战天的尸体被埋在崩塌的山墙下,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血澜战典的终章会被两个 "失败品" 改写。但陈玄和赵铁柱知道,当冰魂与骨甲在乱葬岗的风雪中相遇,当第一个紫斑笑脸被画在溃烂的骨甲上,属于他们的战典,就早己不再是兵器与钥匙的献祭,而是两个灵魂,用冰与火的共契,谱写出的、属于失败者的胜利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