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的戌时雪停了，城西粥棚的紫焰灯笼在寒风中摇晃，照见二十七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围坐在炭盆旁。赵铁柱蹲在地上，用炭笔在冻硬的雪面上画歪扭的笑脸，呼出的白气混着烤饼香气："看见没？在门框画这个，就表示赤焰门密探带着腰牌进店。"
"柱儿哥，那哭脸呢？" 说话的老乞丐攥着半块烤饼，指甲缝里还留着三天前在裂隙捡的冥骨铁碎屑。他盯着赵铁柱新画的哭脸，发现哭脸的眼泪是三道斜杠 —— 正是赤焰门刑堂的标记。
"哭脸加三道杠，就是有穿官靴的人在巷口晃荡。" 赵铁柱将烤饼掰成小块，每个饼皮都印着不同的符号，"月柔姐说，赤焰门的眼线最爱在当铺换核心，所以咱们的暗号要画在..." 他忽然抬头，看见街角的糖葫芦摊在摇晃，那是暗桩启动的信号。
陈玄的骸骨装甲隐在棚顶阴影里，看着老乞丐将画着箭头的饼皮塞进破袄。这些被赤焰门逼到绝境的流民，此刻正用炭笔和烤饼，编织成赤焰城最细密的情报网 —— 就像三年前他在乱葬岗捡回赵铁柱时，用碎布条和口哨搭建的简易预警系统。
"总班头，东市当铺有情况。" 捕快张三的副手贴着棚柱汇报，袖口露出半幅画着冰棱的布帛，"第七号暗桩看见三长老的九环刀影子。"
陈玄的指尖划过腰间的银牌，牌面鬼面在炭火中泛着微光。他忽然想起在裂隙深处看见的血澜之心，每跳动一次，地穴的骸骨军队就会发出共鸣，而此刻，那些流民眼中闪烁的希望，正是这共鸣中最温暖的部分。
"让弟兄们按暗号行动。" 陈玄看着赵铁柱蹲在老乞丐身边，耐心纠正他画的赤焰纹倒刺，"告诉当铺的暗桩，用糖葫芦签子画叉号 —— 柱儿教的，比钢刀还管用。"
亥时的东市当铺飘着檀香，赤焰门的暗探正对着账本皱眉，忽觉后颈一凉。他看见账房先生袖口的紫焰图腾，正是三天前被赵铁柱画在烤饼上的安全符号，却没注意到柜台角落的糖葫芦签子摆成了叉号。
"官爷要当核心？" 账房先生的钢刀从袖中滑出，刀刃映出暗探腰间的赤焰腰牌，"可惜您的腰牌，早被我们柱儿哥画满哭脸了。"
暗探的惊呼声被炭盆闷响淹没，张三带着捕快从夹墙涌出，靴底的冥骨铁碎屑与暗探的赤焰斗气碰撞，爆出细小的紫焰。陈玄站在当铺门口，看着暗探身上搜出的密信，封口处的双焰纹被炭笔涂改成骷髅头 —— 正是赵铁柱昨天教给流民的危险信号。
"陈哥你看！" 赵铁柱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举着半幅画满箭头的布帛，"西市药铺的暗桩说，赤焰门在调集焰皮怪核心，路线图上的标记..." 他指着布帛角落的笑脸，"和我画在粥棚梁柱上的一模一样！"
陈玄的钢刀突然出鞘，刀刃在布帛上的路线图划出火星，却没伤到半点墨迹。他看着少年眼中跳动的紫斑，忽然想起在裂隙看见的场景：赵铁柱用冰棱在血澜之心表面画下笑脸，而那颗水晶心脏，竟因此泛起柔和的光芒。
"把暗桩的联络点改成城南豆腐西施的铺子。" 陈玄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发现少年的袖口又磨出破洞，"赤焰门的狗鼻子，闻不得豆腐香。"
五更的梆子声响起时，赤焰城的暗桩们开始传递最新情报。老乞丐蹲在城门洞，用炭笔在石阶画了个捧着烤饼的骷髅 —— 这是赵铁柱新创的 "核心囤积完毕" 暗号。他不知道，这个带着紫焰图腾的骷髅，即将成为赤焰门密探的噩梦，而他攥在手心的半块烤饼，比任何兵器都要温暖有力。
这一夜，赤焰门的议事厅里，三长老盯着被拔除的眼线名单，九环刀在桌面刻出深深的划痕。他忽然看见每处眼线被拔除的地点，都画着相同的歪扭笑脸，与陈玄悬挂在北城门的腰牌标记如出一辙 —— 原来从他们轻视这些市井流民的那一刻起，失败的种子就己埋进每块画着暗号的烤饼里，随着流民们的脚步，在赤焰城的每个角落生根发芽。
而在捕房的地窖，赵铁柱正用冰魂能量冻硬炭笔，准备教下一批暗桩新的暗号。陈玄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情报绞杀的胜利，不过是祭典前的序章。当赤焰门的密探们在暗桩的漫画暗号中晕头转向时，真正的杀招，正随着地穴深处的骸骨军队脚步声，和血澜之心的跳动频率，一步步逼近他们自以为固若金汤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