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道士以符咒逼柳明澜现形,反被狐丹所伤。诸位看官,那裂痕渗血的狐丹预示何等凶险?白璃姑娘此刻又在何处受困?今日老朽便接着道来——"
惊堂木一拍,茶楼内烛火骤暗。说书人从怀中取出一卷褪色的符纸,徐徐展开,露出朱砂绘制的锁妖阵图:
"这'困仙符'一现,便知那青丘山巅,正上演着抽筋剥骨的惨剧......"
狐丹的裂痕中,白璃的血如活物般蠕动,渐渐在表面勾勒出个简易地图——青丘山祭坛的轮廓。
柳明澜刚触碰血迹,眼前就闪过破碎画面:
——白璃被七根桃木钉贯穿手足,钉在青铜柱上
——她师姐手持金剪,正一根根剪断她的尾巴
——祭坛周围插着八十一面黑幡,每面幡上都画着他的生辰八字
最骇人的是,白璃虽满身是血,嘴角却噙着笑,无声地做着口型:"别来。"
为寻解救之法,柳明澜连夜赶往妖市。
子时的荒坟地升起磷火,无数黑影在雾中交易。他刚掏出狐丹,整个集市瞬间死寂——所有妖怪齐刷刷后退,让出条通向最深处帐篷的路。
帐篷里坐着个瞎眼老太,膝上趴着只三尾猫又。
"青丘内斗,外人插手必遭天谴。"老太的指甲划过狐丹裂痕,"除非......"
她突然挖出自己的左眼,眼珠在掌心化作颗琉璃珠:"用这个换你十年阳寿,可暂避天机。"
柳明澜刚要答应,猫又突然咬住他手腕,口吐人言:"傻子!她骗你去当祭品!"
猫又甩尾打翻烛台,火焰中浮现白璃被囚的真实位置——不在青丘山,而在山脚的无名深潭!
"那潭水是狐族面壁思过之地。"猫又丢给他一片鱼鳞,"含着它,可避水底幻阵。"
柳明澜含鳞入水,眼前景象骤变。潭底没有水,而是片干涸的祭坛。白璃被铁链悬在半空,九条尾巴只剩三条,其余断尾处还插着抑制再生的银针。
更可怕的是,她心口伤疤被重新剖开,里头嵌着块刻满咒文的龟甲——正是柳明澜当年误吞的狐丹容器!
"你怎么......"白璃看到他瞬间泪如雨下,"快走!这是针对你的......"
话未说完,潭水突然倒灌。八十一面黑幡从水幕中浮现,组成天罗地网将柳明澜罩住。
黑幡上的生辰八字开始渗血,柳明澜浑身如被千刀万剐。危急关头,他猛地将手插入自己心口,硬生生掏出那半颗狐丹!
"我知道你们要什么。"他高举狐丹,"放了她,我自愿献祭!"
暗处传来师姐的娇笑:"痴情种!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
龟甲突然从白璃心口飞出,与柳明澜手中的狐丹相撞。两物拼接的刹那,浮现出完整的狐族传承地图——原来白璃当年将地图一分为二,半藏狐丹,半刻龟甲!
"现在......"师姐现出原形,是头通体漆黑的九尾狐,"青丘至宝归我了!"
白璃突然咬断自己仅剩的三条尾巴。
断尾化作血箭,一支击碎龟甲,一支射穿师姐右眼,最后一支将柳明澜推出潭底。
"记住!"她的声音在柳明澜脑中炸响,"去我们初遇的雪崖,崖下有......"
声音戛然而止。柳明澜在岸边醒来,手中紧握着半块染血的龟甲。甲片上歪歪扭扭刻着三个字:
"斩缘剑"
三更时分,柳明澜在雪崖下挖出个铁匣。
匣中并无宝剑,只有一根晶莹的指骨,和九缕用红线捆着的狐尾毛。
当他触碰指骨的瞬间,崖上积雪轰然崩塌,露出掩埋三百年的......
青丘叛徒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