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握着吸奶器包装盒的手沁出冷汗,快递单上的寄件人姓名栏空白,发货地址只潦草写着"幸福路17号"——那是她上周刚搬离的月子中心。拆开泡沫纸时,塑料外壳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本该崭新的机器缝隙里却卡着几根卷曲的银丝。
"叮"的一声,手机弹出母婴群消息。新妈妈小美发了段视频:凌晨三点的婴儿房里,闲置的吸奶器突然自行启动,透明储奶瓶里缓缓升起血色气泡。下方跟帖炸了锅,有人说自家吸奶器半夜会播放婴儿哭声,还有人拍到泵乳导管里钻出黑色毛发。玲玲盯着屏幕,发现视频背景墙上的装饰画,和她月子中心房间里的一模一样。
暮色漫进卧室时,丈夫陈浩抱着女儿小雨出差未归。玲玲将新吸奶器接上电源,硅胶吸头刚贴合皮肤,机器就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储奶瓶里的母乳突然泛起细密血沫,她慌忙扯下设备,却看见吸头内侧印着半枚青紫的唇印,形状像极了被暴力按压的痕迹。
后颈突然传来温热触感,她猛地转身,婴儿床里的小雨正在熟睡,粉色襁褓却诡异隆起,仿佛下面还藏着个蜷缩的人形。凌晨两点,玲玲被持续的嗡鸣声惊醒,黑暗中,吸奶器的蓝光在墙面投下扭曲人影,导管正蚯蚓般扭动着爬向婴儿床。她抄起床头灯照过去,储奶瓶里不知何时盛满黑色液体,表面漂浮着细小的指甲片。
冰箱冷冻层的储奶袋开始渗出褐色水渍。玲玲解冻一袋查看,乳白色乳汁里悬浮着半颗乳牙,牙龈处还连着暗红肉丝。当她颤抖着打开手机相册,所有哺乳期照片都被篡改:照片里的自己双眼翻白,怀里抱着的不是小雨,而是个皮肤青紫的死婴,婴儿嘴角挂着的吸奶器导管正源源不断涌出黑雾。
母婴店的王姐压低声音告诉她:"上个月有个产妇在月子中心去世,听说就是用了来历不明的吸奶器。"监控画面显示,那个产妇深夜独坐哺乳室,吸奶器突然喷出大量血水,将她整个人吞没。更毛骨悚然的是,镜头角落里闪过半张女人的脸——和玲玲现在用的吸奶器包装盒上的客服头像一模一样。
暴雨夜,吸奶器的自动模式突然启动。玲玲被剧烈的疼痛惊醒,发现吸头死死吸附在胸口,硅胶边缘深深嵌入皮肉。她拽着电源线扑向插座,却摸到金属插头上黏腻的液体。借着闪电光芒,她看见墙上倒映着两个身影:自己正在疯狂撕扯吸奶器,身后却坐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那人双手布满针孔,正用导管另一端连接着自己溃烂的乳房。
婴儿房传来小雨尖锐的啼哭。玲玲撞开门,发现女儿的安抚奶嘴变成了带倒刺的金属吸头,襁褓里塞满蠕动的导管。当她伸手去抱孩子,所有导管突然缠上她的脖颈,吸奶器显示屏亮起猩红数字:"乳汁纯度99%,开始萃取灵魂。"恍惚间,她看见月子中心的护士长举着同款吸奶器逼近,那张温柔的笑脸下,藏着满嘴锋利的獠牙。
急救车的鸣笛穿透雨幕时,陈浩抱着昏迷的玲玲冲进急诊室。小雨在襁褓中安静熟睡,粉色毯子边缘露出半截导管,末端连接着某个藏在黑暗里的未知存在。而在玲玲的手机相册里,新生成的照片显示着空荡的婴儿房,婴儿床上摆着十二台吸奶器,每台储奶瓶都盛着浑浊液体,液面倒映着不同产妇绝望的脸。
警方在月子中心地下室发现暗室,墙壁上挂满用母乳绘制的符咒,中央祭坛摆放着编号从001到108的吸奶器。当法医打开第79号机器的储奶瓶,腐烂的乳房组织中滚出枚刻着"玲玲"的银色铭牌。而此时,躺在ICU的玲玲突然睁开双眼,嘴角溢出黑色乳汁,监护仪开始播放尖锐的婴儿啼哭——那声音,和她吸奶器深夜发出的声响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