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和掌心里的奶茶券被空调风吹得哗啦响："战略级贿赂，换姜老师坐头排VIP座？"
"少放珍珠多放椰果才是战略。"姜云舒戳着吸管底的芝士奶盖，"否则举报你贿赂评审委员。"
王德海的律师在发布会门口拦出人墙："姜小姐，和解协议就差您签名了。"
"差个粉碎机。"姜云舒突然抽走陆清和的钢笔，在协议背面画了只戴手铐的乌龟。律师脸色铁青时，朵朵攥着蜡笔从人群里钻出来："乌龟要画粉色龟壳！"
陆清和拎起小姑娘塞进姜云舒怀里："刑侦专家朵朵同志，今天的卧底任务是——"
"数清楚王伯伯擦了几次汗！"朵朵的蝴蝶结发卡擦过摄像机镜头，正撞上王德海油光发亮的额头。
首播补光灯亮起的瞬间，主持人把话筒塞给陆清和："陆总谈谈青阳塔修复进度？"
"进度在小朋友画里。"他忽然举起朵朵的涂鸦板。粗粝蜡笔勾出的烂尾楼上，火柴人正把钢筋扔进标着"早教班"的卡车。现场记者哄笑时，王德海的助理突然切断电源："童言无忌！"
备用照明骤然亮起，姜云舒的芝士奶盖"哐当"砸在助理脚边："手滑。"
陆清和指尖转着U盘投影在幕布上，菜市场监控里王德海正把现金塞给钢筋贩子。助理冲上发言台嘶吼："这是AI换脸！"
"换你工资条的脑细胞够用吗？"陆清和突然调出银行流水截图，"王总助理上月收入够买三吨钢筋？"
躁动的人群中突然响起快门声。姜云舒眯眼看向第二排——沈听白调试单反的手腕上，古琴松香滑进衬衫袖口。
助理突然拔高嗓门："陆氏篡改施工日志陷害..."
"原始日志在姜监理兜里。"陆清和忽然跳下发言台，从姜云舒工装裤掏出泛黄笔记本，"要念2013年9月17日的战略采购清单吗？"
王德海拽过话筒时汗珠砸在logo上："小姜，令尊当年收过我..."
"收过你老婆做的酱黄瓜。"姜云舒翻开日志末页。父亲的字迹圈着玻璃罐简笔画，批注力透纸背：【王工头媳婦手藝爛，小雲舒別碰】
哄笑声里助理突然撞翻投影仪。幕布坠落的刹那，王德海的声音在备用麦里炸响："老姜改验收标准证据在我手里！"
镁光灯骤然聚焦到他举着的档案袋，模糊照片里姜父正签收礼盒。陆清和突然吹了声口哨，后台窜出的拿破仑跳上桌子，肉垫精准拍开档案袋夹层——成捆早教班收据雪片般散落。
"这...这是栽赃！"助理扑向拿破仑时踩到奶盖滑倒，西装裤扯破的裂口露出度假村洗衣标。
陆清和弯腰抽走布标："去年十月供应商招待王总的海岛游？"他指尖划开手机相册，王德海沙滩裤上的椰树印花与布标完全吻合。
首播间弹幕突然卡顿。姜云舒踮脚看向控制台——沈听白的古琴松香正卡住设备开关，琥珀色香料在强光下透出"1987"刻痕。
助理抓起桌面的钢笔刺向数据线。姜云舒的笔记本突然脱手飞出，"哐当"砸歪钢笔的瞬间，她朝着陆清比划出暂停手势——左手收拢如握拳，右手平切似断流。
"行凶未遂的凶器归我了。"陆清和突然温和抽走钢笔，首播镜头追着他转向姜云舒，"听女朋友的，律师函随后到。"
王德海踹翻提词器时，朵朵的蜡笔滚到追光灯下。姜云舒抱起小姑娘坐上发言台："王伯伯要不要解释？"
水彩笔戳开平板电脑，菜贩子举着二维码的监控画面全屏播放："微信收款三千元——钢筋换塑料款。" 机械女声响彻会场。
陆清和用钢笔帽敲敲助理后背："海岛游开发票了吗？"
警笛声碾过街道时，拿破仑叼着古琴松香跳进姜云舒怀里。她着半融香料底部的刻痕，沈听白的身影己消失在安全通道。
"战略证物交接。"陆清和用钢笔挑起透明证物袋，"换个芝士莓莓不过分吧？"
姜云舒的鞋尖碾过他掉落的奶茶券："松香1987什么意思？"
"是沈老师当年艺考的准考证号。"陆清和突然从西服内袋抽出泛黄照片——少年沈听白背着古琴站在校门口，木制琴轸旁露出"琴室"广告牌。
朵朵的奶渍手指突然戳向角落："爸爸在这里！"
宣传栏泛白的招生简章上，"姜振华"三字印在古琴班教员栏底端。
首播结束的滚动字幕里，陆清和的指尖悬在关机键上："战略级古琴教学体验？"
"战略级提问。"姜云舒抽出钢笔里的SIM卡，"你怎么弄到三十年前招生简章的？"
拿破仑突然从幕布后拱出铁皮盒。陆清和掰开生锈搭扣，夹层里塞着半张音乐会门票——【1987清风古琴社专场，琴师：姜振华（特邀）】
"师父当年被开除的原因..."他捻着票根撕裂处的油渍，"可能和王德海在琴行当伙计有关。"
姜云舒的指甲掐进松香："沈听白那时候..."
"是师父唯一的入门弟子。"陆清和突然举起平板。监控截图里，沈听白正在典当行擦拭琴身，桐木琴轸内侧隐约透出刀刻痕迹。
警笛声彻底消失时，王德海的律师举着破协议拦在车前："姜小姐！至少让我回个话..."
"回西个字。"陆清和把朵朵的粉色乌龟画塞进他领口，"奶茶少糖。"
奶盖残液滴在副驾座椅上，姜云舒掰开松香断裂面——1987的"8"字内部刻着极小的"姜"字。
"我爸的私章！"
拿破仑的尾巴扫过车载屏幕。沈听白的朋友圈突然更新：断弦古琴躺在修复台上，褪色的刻字正被特写放大——【吾徒听白惠存，师振华】
奶茶车拐进小巷时，陆清和突然刹车。巷口的古琴培训班门口，头发花白的老板娘举着鸡毛掸子追打员工："谁让你动姜老师的琴谱！"
朵朵的芝士奶盖泼在车窗上，金粉透过奶泡拼出"清风琴室"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