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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烽燧下的烟火与喟叹

姜雨薇搅着药炉里的小米粥,见萧景珩拖着沾沙的靴底走来,玄色劲装下摆还凝着未干的血渍——不是他的,是今早替流民窟孩童挡下暗箭时蹭到的。她挑眉晃了晃木勺,粥汤在陶锅里荡出涟漪:“萧小将军这是从哪儿杀回来?莫不是把朝堂上的文臣们都当成暗卫砍了?”

萧景珩解下腰间长剑,剑穗上的铜狼首磕在烽燧基座上,发出清响:“文臣们的口水倒比暗箭厉害。今早议事时,右丞说我‘手握重兵却纵容流民’,左相骂我‘在戈壁种药是荒废军务’——合着在他们眼里,百姓的命不如朝堂上的竹简重。”

姜雨薇递过一碗温好的薄荷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茧——比上月又粗了些,是握剑握得太紧的缘故。她忽然想起前日在流民窟,听见老人们私下议论:“萧将军的靴底磨穿了三双,却没喝过咱们一口热汤。”此刻看着他仰头喝茶的模样,喉结在风沙里滚动,忽然觉得这被朝堂称为“铁血将军”的人,骨子里却藏着比药汤更暖的柔。

“他们总说你是‘乱世里的煞星’,却没见过你蹲在沙地上给孩子包扎的样子。”她忽然笑了,从袖中摸出块干净的布,替他擦去额角的汗,“记得上次在军营,你把皇帝赐的御膳分给伤兵,自己啃着硬饼说‘比起山珍海味,这饼更管饱’——哪有半点‘煞星’的样子,分明是个替百姓操心的‘管家婆’。”

萧景珩差点被茶呛到,耳尖却在暮色里泛起薄红。他想起昨夜巡营时,看见姜雨薇蹲在帐篷里,借着豆油灯给伤兵缝补衣裳——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绣娘的活计都用心。那时她抬头冲他笑,发间沾着草屑:“你看,我这医术不行,女红倒练出来了。”

“朝堂上的人总说‘将军就该杀人’,”他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烽燧上斑驳的“守”字,“可他们不知道,比起挥剑杀人,守住百姓的炊烟更难。文臣们坐在暖阁里写奏疏,却不知流民窟的孩子饿到啃沙土,不知伤兵们怕拖累我们,宁愿自己偷偷拔箭……”

他的声音忽然低下去,像被风沙堵住了喉咙。姜雨薇看见他指尖在“守”字上停顿,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真正的将军,剑上该沾的不是血,是百姓的泪与笑。”此刻烽燧下,青桃正带着孩子们给伤兵送粥,陶罐碰撞的声响混着夜风,像首不成调的歌,却比任何雅乐都动人。

“你知道为什么流民们愿意跟着你么?”她忽然蹲下身,捡起块碎石,在沙地上画了个握剑的小人,旁边是个捧药的小人,“因为他们看见,你的剑不仅能杀人,还能砍来柴火给他们煮粥;我的药不仅能救人,还能教他们认草防蛇——比起朝堂上的‘大义’,他们更信眼前的‘小暖’。”

萧景珩望着沙地上的画,忽然笑了——那笑容比玉门关的日出更亮,却带着几分苦涩:“可朝堂不信‘小暖’。他们要的是‘大捷’‘圣明’,是百姓跪在地上喊‘万岁’,却不管这‘万岁’底下,埋了多少枯骨。”

姜雨薇忽然想起前日收到的家书,父亲在信里说:“京中权贵争着给你说亲,却没人问你愿不愿意——在他们眼里,你不过是‘姜大夫’,是能给他们治病的工具。”此刻她望着萧景珩消瘦的侧脸,忽然懂了他的疲惫——不是来自战场,而是来自那些“该如何”的枷锁。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剑茧,“比起当什么‘乱世皇帝’,你更想当的,是烽燧下的‘守夜人’。就像我不想当什么‘圣手神医’,只想当个能让百姓喊‘姜丫头’的大夫——咱们啊,都不是适合朝堂的人。”

萧景珩低头看着交叠的手,忽然想起乳母临终前的话:“小将军,别被那些‘大道理’迷了眼,老百姓要的,不过是能吃饱饭、不挨刀的日子。”此刻姜雨薇的指尖带着药香,混着小米粥的暖,让他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得力干将”,从来不是朝堂上的文臣武将,而是身边这个愿意与他并肩的人——她的药,他的剑,合起来便是百姓的“护身符”。

“你知道么?”他忽然轻声说,望着远处流民窟的灯火,“上次回朝,皇帝问我‘如何安天下’,我想说‘让百姓有药吃、有衣穿’,却被文臣们笑‘妇人之仁’。可你看——”他指着烽燧下喝着热粥的老人,“这位李大爷说,他活了七十岁,第一次知道‘将军’不是只会杀人,还会替他找治咳疾的草药;你看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她逢人就说‘姜大夫的针比圣女的符灵’——这才是我想守的‘天下’。”

姜雨薇望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父亲医书里的最后一页:“医道尽头,是人心。”此刻她忽然懂了,为何萧景珩宁愿在戈壁风吹日晒,也不愿回朝堂勾心斗角——因为比起“安天下”的虚名,他更在意“安民心”的实处。

“以后啊,咱们就守着这烽燧。”她忽然站起身,拍掉裙摆的沙土,“你教孩子们练剑防身,我教他们认药治病。等薄荷长大了,咱们用叶子泡茶,用根熬汤,让路过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不掺毒的药,有不伤人的剑。”

萧景珩望着她发间跳动的烛火,忽然觉得这简单的愿望,比任何宏图伟业都动人。他想起方才在流民窟,看见孩子们用木棍在沙地上写“萧”和“姜”——歪歪扭扭的笔画,却满是认真。原来在百姓心里,他们早己是比“皇帝”“圣女”更实在的“依靠”。

“好,就守着烽燧。”他忽然笑了,从怀里摸出枚青铜哨子——是乳母留给他的,哨身刻着半朵薄荷,“等将来太平了,咱们在烽燧旁盖间小屋,屋前种薄荷,屋后养几匹马。你负责熬药,我负责劈柴,青桃带着孩子们读书——这日子,比当什么皇帝都强。”

姜雨薇望着他手里的哨子,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骑在马上,腰佩长剑,像从画里走出来的战神。此刻他蹲在沙地上,跟孩子们一起画薄荷,靴底沾着沙土,却让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将军”——不是手握重兵的威严,而是愿意弯下腰,替百姓捡起草药的温柔。

夜风掠过烽燧,带着远处传来的驼铃声。姜雨薇看着萧景珩跟孩子们抢麦饼,听着他佯装生气却藏着笑意的训斥,忽然觉得,这乱世里的疲惫与委屈,好像都能被这烟火气吹散。原来最强大的“得力干将”,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无数个像他们一样的人——用剑护着药炉,用药暖着人心,在烽燧下,在沙地上,一点点攒出属于百姓的“太平”。

而萧景珩望着身边笑闹的人群,忽然明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朝堂上的鲜花着锦,而是烽燧下的粗茶淡饭——是姜雨薇递来的一碗热粥,是孩子们喊他“萧大哥”的清脆嗓音,是流民们愿意把后背交给他的信任。这些看似微小的“暖”,却比任何荣誉都重,比任何权力都稳。

暮色渐浓时,药炉的火仍在跳动。姜雨薇看着萧景珩靠在烽燧上打盹,手里还攥着给孩子编的草绳,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最好的“乱世”——不是没有战乱,而是在战乱里,有人愿意与你并肩,把日子过成诗,把烽燧守成家,让每个靠近的人都知道:哪怕世道再难,总有人替你留着一盏灯,一碗热粥,还有一颗不被磨冷的心。

原来这世间最动人的“君臣之道”,从来不是朝堂上的三叩九拜,而是烽燧下的相视一笑——你懂我的疲惫,我知你的坚守,合着风沙与烟火,把“守天下”,守成了“守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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