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逸己经坐在办公室里翻看资料。推广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团队开始着手选定试点地区。林晓雯把各地药材市场的调研数据摊在桌上,密密麻麻的表格和分析图铺满整个桌面。
“哥,你看这几个地方。”她指着屏幕,“一个是南方山区县,药材种类多、交易活跃;一个是北方平原区,以大宗药材为主;还有一个是西部边境小镇,市场小但问题集中。”
王二狗凑过来,挠挠头:“选哪几个?咱人手可不多。”
“要选有代表性的。”李逸沉思片刻,“先从这三个开始,一个山区、一个平原、一个边远地区,能反映出不同情况下的实施难度。”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他们就安排了几组技术人员分别前往三个试点地区。每组配一名系统操作员、一名数据分析员和一名协调员,确保检测分级工作顺利进行。
到了试点地才发现,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纱。比如那个山区县城,市场上不少药材商都是家族经营几代的老字号,对新来的分级制度很抵触。
“我们祖上就卖药,靠的是经验,用不着机器打分!”一位老药商拍着柜台说道。
“不是取代您的经验,而是帮您更精准地定价。”协调员耐心解释,“比如这批次的黄芪,按传统方式估价,可能只能卖到五十块一斤。但我们的检测结果显示它达到了一级标准,可以卖到八十。”
“哼,你们这些城里来的,懂什么?”对方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后屋。
面对这种情况,李逸决定亲自出马。他带着几位老中医出身的技术员,跟当地商户面对面交流,一边展示系统检测结果,一边结合老中医的经验对比分析。
“您看这根党参,表皮光滑、断面色泽均匀,确实是一级品。”一位老中医拿着样本,“我以前看病时也常用这种等级的药材,效果最好。”
“哦?”那老药商终于抬起头,“你们还真懂行?”
“当然。”李逸笑了笑,“我们这套系统,本身就是建立在大量临床经验基础上的。”
这一招果然见效,原本态度强硬的药商们开始松口,愿意配合检测分级。
与此同时,在北方平原的那个试点市场,设备却出了状况。连续高强度运转下,一台光谱分析仪突然罢工,检测进度被迫中断。
“怎么办?那边还有十几个样品等着测呢。”林晓雯焦急地问。
“马上调备用设备过去。”李逸果断下令,“让维修人员连夜赶过去。”
“那得明天早上才能修好。”王二狗嘟囔。
“那就先把能测的测完,等设备修好再补上。”李逸语气坚定,“不能因为一点小问题就影响整体进度。”
第二天清晨,备用设备顺利抵达,检测重新启动。现场的药材商看着系统快速给出的分级结果,纷纷点头称赞。
“这比人工快多了,而且数据首观。”一位中年女商人感慨,“要是早几年有这样的工具,我也不至于吃那么多亏。”
试点工作的推进并非一帆风顺。在西部边境的小城,由于信息闭塞,很多商户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分级制度。有人甚至以为这是政府变相收税的新花样。
“你们放心。”李逸站在市场门口,对着一群围观的人群说道,“这不是为了收费,是为了让大家的药材卖个好价钱。你家的货值多少,系统说了算,不用再被中间商压价。”
这话打动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些长期受制于中间商压价的小型药材商。他们开始主动送来样品检测,还拉来邻居一起参与。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三个试点地区的初步检测分级工作顺利完成。李逸回到工作室,看着后台传回来的数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怎么样?”王二狗凑过来看屏幕。
“质量提升明显。”林晓雯指着图表,“特别是山区市场的党参和黄芪,平均价格提升了三成以上。”
“更重要的是,市场秩序也在慢慢好转。”李逸补充道,“之前那种乱喊价的情况少了,买卖双方都开始参考系统给出的等级定价。”
正当大家为试点成果感到欣慰时,林晓雯忽然皱起眉头:“不过有个问题……”
“怎么了?”李逸问。
“我们在分析数据时发现,有一种药材——丹参,在这三个地区的分级结果都不太稳定。”她点开一份报告,“有些样本明明外观不错,成分含量却偏低,而另一些则相反。”
“会不会是检测误差?”王二狗猜测。
“可能性不大。”林晓雯摇头,“我们做了多次复检,结果一致。奇怪的是,这些异常样本竟然和一些老中医的手写病历记录高度吻合。”
李逸听后陷入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也就是说,系统可能己经超出了我们设定的逻辑范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也许,这套基于大量临床经验构建的系统,正在尝试理解某种我们尚未完全掌握的规律。”
这时,电脑屏幕一闪,后台日志中跳出几条从未见过的代码执行记录。
王二狗瞪大眼睛:“哥,那段被封存的代码……好像动了。”
李逸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他知道,这场关于中医现代化的旅程,才刚刚揭开更深一层的谜题。
窗外,暮色渐浓,远处山峦轮廓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