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深夜，阿虎的训练场里弥漫着血腥味。
“今晚你要面对真正的敌人。”阿虎指着角落里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这家伙是我们抓到的卧底，准备把我们的消息卖给条子。”
那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鼻青脸肿，嘴角还有血迹。看到谢飞走近，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求你们，我真的不是卧底！我只是…”男人哀求道。
“闭嘴！”阿虎一脚踢在男人肚子上，“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
谢飞静静地站在一旁，手里握着阿虎刚才递给他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小飞，这是你的礼。”阿虎狞笑着说道，“杀了他，你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
男人听到这话，开始剧烈挣扎：“不，不要！我有妻子，还有孩子！求求你们放过我！”
谢飞走到男人面前，俯视着他惊恐的眼神。那张脸让他想起了某个午后，父亲被人殴打时同样无助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谢飞突然问道。
“李…李建华。”男人颤抖着回答。
“有孩子吗？”
“有，有一个儿子，今年刚上小学…”李建华的声音哽咽了。
谢飞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就稳定下来。他想起了姐姐被华哥羞辱时的表情，想起了自己被人踢倒在地的屈辱。
“对不起。”谢飞轻声说道。
然后，匕首精准地刺入了李建华的心脏。
男人瞪大了眼睛，嘴里涌出鲜血，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干得好！”阿虎拍着手叫好，“我就知道你有这个天赋。”
谢飞松开匕首，看着李建华渐渐失去生机的眼睛。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恶心或者恐惧，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解脱感。
“把尸体处理干净。”阿虎吩咐道，“明天晚上，华哥要见你。”
谢飞点点头，开始熟练地处理现场。鲜血溅在他的衣服上，但他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
第二天傍晚，谢飞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镜子里的他看起来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但眼神己经完全不同了。
夜总会里依然灯红酒绿，音乐震耳欲聋。谢飞走过熟悉的走廊，来到华哥的办公室门前。
“进来。”华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推开门，谢飞看到华哥正坐在真皮沙发上抽雪茄。房间里还有另外几个人，都是华哥的心腹。
“小飞来了。”华哥笑眯眯地看着他，“听阿虎说，你的训练成绩很不错。”
“还行。”谢飞淡淡地回答。
“哈哈，年轻人就是有骨气。”华哥站起身，走到谢飞面前，“我听说你昨天晚上杀了人？”
“是的。”谢飞首视着华哥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感觉怎么样？”华哥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谢飞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华哥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好，好得很！我就喜欢你这种狠劲。”
他重新坐回沙发，二郎腿：“小飞，你还记得一个月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谢飞咬牙切齿地说道，“您说要让我姐姐陪您睡觉。”
“哈哈，看来你记性不错。”华哥弹了弹雪茄灰，“不过现在情况有些变化。你表现得这么出色，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明天晚上，隔壁场子的老大会过来谈生意。”华哥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我怀疑他想黑吃黑。我需要有人保护我。”
华哥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你能完成这个任务，我就放过你姐姐。不仅如此，我还会让她脱离那种工作，给她安排一个正当的职业。”
谢飞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上依然保持冷静：“我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华哥吐出一口烟圈，“如果谈判出现问题，你就杀了他们。”
“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五六个吧。”华哥无所谓地说道，“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谢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我答应你。”
“痛快！”华哥高兴地拍了拍手，“阿虎，去给小飞准备武器。最好的那种。”
阿虎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把崭新的手枪和几个弹夹。
“这是格洛克17。”阿虎介绍道，“十七发子弹，射程精准，后坐力小。很适合你这种新手。”
谢飞接过手枪，感受着它的重量。金属的触感让他莫名地兴奋。
“记住，明天晚上八点，在二楼的VIP包厢。”华哥提醒道，“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的。”谢飞把手枪收好，“华哥，我还有一个要求。”
“说。”
“今晚我想见见我姐姐。”谢飞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华哥挑了挑眉毛：“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明天的任务没信心？”
“不是。”谢飞摇头，“我只是想在行动前见她一面。”
“行吧。”华哥挥了挥手，“阿虎，去叫谢雪过来。”
十分钟后，谢雪走进了办公室。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化着浓妆，但掩盖不住脸上的憔悴。
看到谢飞，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担忧所取代。
“小飞？你怎么在这里？”谢雪疑惑地问道。
“姐。”谢飞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来接你回家。”
谢雪的手在颤抖：“小飞，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来接你回家。”谢飞重复道，声音坚定得像铁一样。
华哥在一旁冷笑：“小飞，别着急。明天的任务完成后，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谢雪看了看华哥，又看了看谢飞，似乎明白了什么：“小飞，你…你答应了他什么？”
“没什么。”谢飞轻抚着姐姐的脸颊，“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工作。”
“不要！”谢雪突然激动起来，“小飞，你还只是个孩子！不要为了我去做那些事情！”
“我己经不是孩子了。”谢飞的眼神变得冰冷，“从爸爸死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是了。”
谢雪看着弟弟陌生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恐惧。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弟弟吗？
“够了，煽情的戏码就到这里。”华哥不耐烦地说道，“谢雪，你可以走了。明天晚上之后，你们想怎么团聚都行。”
谢雪不舍地看了谢飞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小飞，早点休息吧。”华哥站起身，“明天可是大日子。”
谢飞点点头，也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房间，谢飞坐在床边擦拭着手枪。枪管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冰冷。
他想起了姐姐刚才恐惧的眼神，想起了她颤抖的声音。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明天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霓虹灯的光芒透过窗帘洒在墙上，闪烁不定。就像他此刻的内心一样，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摇摆。
但谢飞知道，他己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姐姐，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必须走下去。
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纵身一跃。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只有成为更冷酷的恶魔，才能从恶魔手中夺回天使。
谢飞轻抚着手枪的扳机，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明天，就是他真正蜕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