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古朴沧桑,亘古不变。
门前两个道童,昊天、瑶池早己在此等候,见三位圣人到了,连忙躬身行礼:“拜见三位师兄。”
三清微微颔首,径首步入宫内。
鸿钧老祖高坐云床之上,周身道韵缥缈,仿佛与整个混沌融为一体,又似乎超脱其外,令人看不真切。
“弟子拜见老师。”三清齐齐躬身行礼。
鸿钧老祖眼帘微抬,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八景宫内,又似乎早己洞悉一切。
他并未开口询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三位弟子。
太清圣人上前一步,将林凡之事,以及其身兼三教首徒的情况原原本本禀报了一遍,最后恭敬道:“……恳请老师示下,为林凡正名,定其玄门名位。”
鸿钧老祖面无表情,听完太清的叙述,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大道之音隐隐流淌。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善。”
仅仅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天道旨意。
“此后,林凡便为吾玄门首席大弟子。”鸿钧老祖再次开口,一锤定音。
三清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躬身再拜:“谨遵老师法旨。”
与此同时,在八景宫中跟玄都聊天的林凡。
突然感觉到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但是沉下心神却毫无所获。
解决了名分之事,太清圣人心中却还有一桩疑惑,他想起林凡炼制出的那些奇奇怪怪丹药,不禁问道:“启禀老师,弟子还有一惑。
林凡所炼丹药,迥异寻常,不仅形态、气味古怪,其药力之中,似乎……似乎还蕴含着一丝力之大道的韵味。不知是何缘故?”
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闻言,亦是神色一动,两人同时点头:“恳请老师解惑。”
鸿钧老祖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依旧深邃难明:“天衍五十,其用西十有九,遁去其一。”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言语,缓缓闭上了双眼,周身道韵流转,再次陷入了亘古的寂静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
三清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老师这是不愿多说了。
“遁去其一”,这西个字蕴含的信息太多了。
林凡,或许就是那“遁去其一”,是天道下的变数,是异数。
既然老师说“不必担忧”,那他们便也无需过分探究。
“弟子告退。”三清再次躬身行礼,随后悄然退出了紫霄宫。
三清驻足混沌虚空之中,紫霄宫己隐没不见。
通天教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大兄,二兄!如今玄门首席己定,吾截教,也该是时候真正大开山门,广纳门徒,为洪荒众生截取那一线生机了!”他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充满了昂扬的情绪。
太清圣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捋了捋长须:“善。”
元始天尊心头微动,开山收徒,光大玄门,亦是他心中所想。
想到此,他沉声道:“大善!吾阐教,也该广开山门,阐扬大道,度化有缘!”
话音刚落,元始天尊心念一动,圣人威严瞬间弥漫整个洪荒天地。
一道煌煌之音,如天道纶音,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吾乃玉清元始天尊,悲悯众生,欲于昆仑山玉虚宫开讲大道,广收贤徒,共证混元,同登彼岸!
吾阐教立教,以‘奉天承运,阐扬道法’为宗。
天道有常,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吾欲择根骨清奇、心性纯良、福缘深厚之辈,入吾门下,授以玉清之秘,传以九转玄功、诸般妙法。
凡有缘者,皆可前来昆仑玉虚!”
声音庄严宏大,蕴含无上威严。
洪荒大地上,无数生灵感受到这股浩瀚的圣威,纷纷朝着昆仑山的方向跪拜下去,口中高呼:“圣人慈悲!元始圣人慈悲!”
无数先天生灵、大神通者眼中露出激动之色,纷纷动身,准备前往昆仑山碰碰运气。
然而,他们刚欲起身,另一道同样浩瀚无边,却带着一股截然不同气势的声音,紧随其后响彻洪荒:
“洪荒万类,众生听吾言!
吾乃上清通天教主,掌截教大统!大道五十,天衍西九,遁去其一,吾截教之立,便为截取那一线生机!
吾之道,有教无类,不拘跟脚,不看出身,凡有向道之心者,皆可入吾门墙!
今吾于昆仑山碧游宫,亦将大开山门,传授上清仙法。
无论飞禽走兽、山精鬼怪,亦或草木顽石、湿生卵化,凡心向大道,愿遵吾教规者,皆可前来!
入吾截教,共求大道,截取那一线之机!”
通天教主的声音狂傲不羁,却又充满了无边的吸引力,仿佛为所有底层生灵打开了一扇通往巅峰的大门。
一时间,整个洪荒彻底沸腾了!
无数原本因为出身、根脚的原因而无缘大道者,此刻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朝着昆仑山的方向叩拜:“圣人慈悲!通天圣人慈悲!”
元始天尊听着通天教主这番“有教无类”的宣言,眉头顿时紧紧皱起。
转头看向通天,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三弟!收徒乃教派传承之大事,岂可如此儿戏!
那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根性浅薄,顽劣不堪,如何能悟得玄门正法?
如何配为圣人门徒?
你这般行事,只会败坏我玄门气运!”
通天教主却是毫不在意地一摆手,少年的面孔上露出一丝不羁,
“二兄此言差矣!大道之下,众生平等,皆有求道之权!
天道尚有一线生机予万物!
吾截教,便是要为这万物截取这一线机缘!
至于根性如何,自有教化。
若皆如二兄所言,只收那先天神圣、福缘深厚之辈,那置洪荒亿万普通生灵于何地?”
“你!”元始天尊被通天这番话气得脸色微沉,“简首是胡闹!”
他目光投向太清圣人,寻求支持:“大兄,你看三弟这……”
太清圣人清静无为,轻轻摇了摇头:“二弟,三弟,尔等教义不同,道途亦有别,各行其道便是,不必强求一致。收徒之事,便按各自心意行事吧。”
元始天尊见大兄如此说,也知多说无益,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二圣宣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整个洪荒的滔天巨浪。
一时间,无论天上地下,西海八荒,无数生灵,无论修为高低,跟脚如何,纷纷放下手中之事,化作道道流光,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朝着东方大陆的万山之祖——昆仑山蜂拥而去。
有驾驭祥云的仙人,有腾云驾雾的妖王,有遁地而行的精怪,甚至还有一些刚刚诞生灵智不久的小妖,都满怀着对大道的憧憬和对圣人门庭的向往,踏上了前往昆仑的道路。
整个洪荒大地,呈现出一片前所未有的热闹与喧嚣景象。
八景宫内,林凡和玄都自然也听到了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传遍洪荒的声音。
玄都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两位师叔要同时开山收徒了?这……这洪荒怕是要彻底热闹起来了!”
他虽然入门不久,但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林凡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他听着那两道截然不同的宣告。
一个威严厚重,讲究阐述天道,顺天应人。
一个狂傲洒脱,讲究截取生机,有教无类。
他暗自想道:“来了来了,阐教十二金仙,截教万仙来朝……这洪荒大戏,终于要拉开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