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
他靠近她,在耳边低声道:“除了我,天底下没有好男人,你不要被公孙棠的外表欺骗了。”
南宫芳华:……
无语。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会一首陪着我,你不许食言。”
他神经质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凤眸似有浓墨翻滚,风雨欲来。
南宫芳华皱眉,快速打手语:我没有食言,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你答应我,不会跟公孙棠去遥国!”
南宫芳华点头。
紧绷的弦,仍不敢放松。
他抱住了南宫芳华。
过来喊她们吃饭的公孙棠恰好看到了这幅画面。
公孙棠僵住。
她们在干什么?
南宫芳华背对着她,而风芫韫的视角,看到了公孙棠。
眼神阴鸷,如捍卫领地的孤狼。
公孙棠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九分有十分的不对劲!
公孙棠捡起以前忽略的细节,在南宫芳华被欺负的时候,公主及时出现护住她;当南宫芳华看别人时,被看的那人莫名其妙丢了性命;当南宫芳华不用她送的东西时,她强势地给她打扮……
这么些年,从未听说过昭阳公主心仪的男子,而她最亲密的人,除了死去的母妃之外,只有南宫芳华了。
答案呼之欲出。
公孙棠必须把这个发现告诉南宫芳华。
[贱人。]
南宫芳华再次听到风芫韫提到这个词。
不是骂她?
他指谁?
少女体温偏低,他不想松开。
露出挑衅的目光,他不屑地对远处的公孙棠无声道:滚!
南宫芳华要转头,一只大手强势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我很开心,再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他的声音尖细柔媚。
南宫芳华毫不犹豫推开他,敷衍地打手语:热。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公孙棠。
公孙棠扯了扯嘴角,“快去吃饭吧。”
南宫芳华走过去,两人并排着走。
脚步一顿,她回头,红衣美艳的女人原地不动。
[她讨厌我。]
南宫芳华朝他招了招手。
红衣女人身形一动,大步流星,走路带风。
公孙棠被公主看了一眼,浑身不自在,似有蚂蚁乱爬。
手中一热,南宫芳华抬头,只看见他清晰的下颌线。
南宫芳华甩开他的手。
小孩情窦初开,有幼稚的占有欲。
该怎么委婉的拒绝他……
南宫芳华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很久。
若他是手握兵权的将军,她会毫不犹豫利用他的真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他只是个受宠的公主,并无实权。
风芫韫轻蔑的视线在公孙棠身上扫过。
[没我高,没我男装帅气,容容喜欢他什么?]
眸光一转,落在她白皙精致的脸上。
[你为什么不能只在意我一人?]
南宫芳华:……
上辈子她没有碰过爱情。
因为,麻烦。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拍了拍他的手,打了个手语:别生气。
“我……”没生气。
才怪!
风芫韫蹙了蹙眉,忍住掐死公孙棠的冲动。
两人都是质子,同样的遭遇,更能共情,也惺惺相惜。
同是天涯沦落人。
……
[容容朋友少,若公孙棠死了,会伤心难过。]
三人坐一桌吃饭。
公孙棠十岁搬出宫,不吃经过他人之手的食物,顿顿亲自下厨,长此以往,厨艺精湛。
而她最拿手的就是红枣糕,因为南宫芳华说,有宁嬷嬷的味道。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在南宫芳华眼里,习以为常,自然地夹菜,自然地吃饭。
风芫韫不情不愿地尝了一口,不得不承认,情敌做的饭还是可以的……
“你给容容做过多少顿饭?”
本来只有碗筷碰撞声。
突然被提问,公孙棠心一紧,怔愣了会儿,讷讷开口,“数不清了。”
女人凤眸凌厉,似有冰刃飞过来。
寒意从脊背爬上来,汗毛都竖起来了,公孙棠低头,只夹面前的菜。
[公主的醋劲太大了吧。]
[两个女子在一起的话,不会被世俗认可,芳华心灵脆弱,若是流言西起,她受不了的。公主的身份再怎么尊贵,手中没有实权,无法堵住悠悠众口,只会让芳华背负骂名。]
[如果公主是个有实权的皇子,有保护她的能力,我会真心的祝福他们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公孙棠往坏的方向想得多了,可口的饭菜味同嚼蜡。
时不时露出怜悯的眼神。
感受到她的视线,南宫芳华给她夹了几块红烧肉。
这孩子太会为人着想了。
公孙棠也给她夹菜,“你更应该多吃点,我回遥国后,你要按时吃饭。”
铛铛!
筷子敲碗的声音。
南宫芳华看向风芫韫。
“没吓到你吧,刚刚筷子没有拿稳。”
[快给我夹菜!]
[嫉妒嫉妒嫉妒!]
公孙棠闻到浓浓的酸味。
她瞥了眼对面的女人,对方脸都黑了。
南宫芳华给他夹鸡肉、红烧肉,他碗里的菜叠得很高。
“还以为就我吃不到你夹的菜呢。”风芫韫声音尖细,矫揉造作。
公孙棠快速扒饭,“我吃好了!”
她放下碗筷就出去。
“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做,我得走了,你们慢慢吃!”
离开了房间,刚刚极强的压迫感才消失,她松了口气。
不对,她们这样是不对的。
芳华那么弱小,而公主那么高贵,她以后肯定会有驸马,也会有很多面首,而敌国质子的芳华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小妾……
不,可能连“小妾”都不是。
她必须带芳华离开!
墙头之上,有只小巧的纸蝴蝶。
揽月阁。
身长玉立的男人指尖也有一只白色蝴蝶。
被男人欺负多了,就喜欢女人?
呵。
茶色眼眸划过戾气。
倒是低估她了。
宁愿依赖一个女人,也不来求他。
上一世……
要强的妹妹会对他露出脆弱的一面,偶尔撒娇,末世来临后,两人遇到意外分开,再次相遇,她变成冷冰冰地杀戮机器。
窒息的灼烧感缠住灵魂,绝望如洪水袭来,黄泉路上无人相伴。
祁承泽从泥沼般的回忆走出来,手捂住半边脸,茶色眸子闪过猩红。
坐在了棋盘边。
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中间,死局破,黑子赢。
这天下,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