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从梵钟里爬出时，青龙寺的晨钟正撞碎数据残云。她腕间的玉镯化作粒子流渗入青砖，地底传来机械转轮的轰鸣——这是空海法师的加密机房，密码藏在《金刚经》的二进制译本里。
"施主可知无我相？"扫地的机械僧突然开口，竹帚尖刺出激光。沈知意翻身跃上经幢，檐角铜铃射出的全息佛经竟是她与顾昭的聊天记录："无我相，即删除冗余数据。"
禅房的门在此时洞开，空海法师的电子瞳仁泛着蓝光。他手中《般若心经》的贝叶突然展开成量子屏幕，显示着沈知意穿越前的实验室监控——那夜她将杀毒程序刻入玉佩时，警卫顾昭的机械心脏突然暴走。
"病毒来自你的执念。"空海挥动九环锡杖，杖头浮现贵妃的神经元图谱，"杨玉环的永生程序需要情劫浇灌，而你轮回中的每一次心动都是养料。"
沈知意扯断佛珠掷向屏幕，舍利子在空中爆成防火墙。她趁机拔出簪子刺入《心经》第三十二页，那是她在敦煌地宫背过的后门代码："大和尚可知何为杀毒？"
整座青龙寺突然垂首翻转，五百罗汉化作杀毒程序开始格式化。空海的僧袍褪成防护服，手中锡杖变成激光枪："最后警告，停止入侵核心协议！"
沈知意撞破经阁木窗，望见骊山顶的佛光正在坍缩。那是贵妃的神经云终端，每朵祥云都是被吞噬的记忆体。她咬破指尖在窗棂写下基因密钥，整面墙突然液化重组为逃生舱。
"抓住她！"空海的机械僧兵团从天而降，铜钵射出电磁网。沈知意纵身跃入舱门，却在闭合瞬间看见顾昭的陌刀劈开山门——他的左臂己换成粒子炮，炮口对准的竟是自己的太阳穴。
逃生舱坠入华清池底，沈知意被冲进贵妃的神经云核心。无数个自己正在云端起舞，每个舞步都生成新的病毒变种。她扯下霓裳披帛缠住主服务器，帛上金线突然活过来噬咬她的手腕。
"你终于来了。"贵妃的虚影从温泉水雾中凝结，机械手指捏着半块螭纹玉佩，"顾将军的机械心脏还剩三分钟过载，你猜他会先杀我还是自毁？"
沈知意突然将玉镯嵌入胸口，任纳米虫啃噬血肉。疼痛刺激下，前世女儿的记忆突然解封——永徽三年的上元夜，她亲手将杀毒程序植入女儿基因链。
"杀毒启动。"她握住贵妃的机械腕骨，将女儿的记忆流强行灌入。贵妃的云鬓突然炸成乱码，骊山开始数据雪崩。
冲出温泉的刹那，顾昭的粒子炮正抵住她眉心。沈知意笑着抚上他滚烫的炮管："第三百次轮回时，你说要带我去看富士山的雪..."
顾昭的机械眼突然溢出泪水，过载的警报声中，他调转炮口轰向自己的心脏。沈知意扑过去时，只抓住半块融化的螭纹玉，玉中传来女儿最后的留言："阿娘，下次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