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将眼前的男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对方身上有任何冰蓝色。
可自己刚才的耳鸣是确确实实的。
敖丙见对方不错眼珠子的盯着自己，将自己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
逐渐，他的耳根开始发热，随后是身子，手心，最后他觉得心脏都开始发烫。
他将对方的手松开，问道：
“到底怎么了？”
哪吒最终盯着对方的双眸，甚至勾住敖丙的脖子，将他瞬间拉近。
敖丙脸上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哪吒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霸道的一如他张扬的红发。
“你戴美瞳了？你眼睛是不是蓝色的？”
敖丙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他生来与众不同，从小他就因为水蓝色的双眸和淡蓝色的头发备受关注。
为了更适应人类的生活，他的父亲给他染了黑发，戴了黑色的美瞳。
当他看到哪吒顶着一头红发时，他是羡慕的。
他没办法像哪吒一样畅快的做自己，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家族的期望。
龙影娱乐，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属于自己的事业，原以为东海集团会毫无悬念的签下哪吒，没想到一夜之间最被看好的人，跌入泥潭。
敖丙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他要抓住这个人。
不管用什么方法。
“你找我是……”
“先吃点东西。”敖丙示意后，餐厅的服务生开始上餐。
哪吒对美食向来不抗拒，食物送到自己面前，哪有拒绝的道理。
但他发现，敖丙面前的食物似乎跟他的不一样。
“你不吃海鲜。”哪吒说。
敖丙：“……”
“东海集团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哪吒看着敖丙，切了一声。
一顿饭吃的相当奢侈。
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一桌，在城市的顶端看着夜里的车水马龙，哪吒抿着嘴一脸不高兴。
等最后一道甜品上来后，敖丙说：“一会儿去房间谈。”
这句话说完，那双眼才终于舍得又看向自己。
哪吒反问：“房间？你订了房？”
敖丙嗯了一声：“就在楼下。”
哪吒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也想潜我。”
“没有。”敖丙飞快否认，“只是合作。”
哪吒失笑。
“走吧。”放下手中的叉子，喝完杯子里的酒，哪吒率先起身。
两人走进电梯，敖丙刷了房卡。房间就在确实在楼下，比餐厅低一层，是除了餐厅外，整座酒店视线最好的。
站在落地窗前，哪吒开口：“说吧，什么合作。”
敖丙说：“跟我签一份合约。”
“合约？”哪吒抓住了关键词，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像夜色中摇曳的火光，危险又迷人。
敖丙肯定地点头，从容不迫地从桌子里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哪吒。
敖丙靠近哪吒，在他耳边低语：“签了它，你将获得你想要的一切。”声音充满诱惑。
“三年合约，龙影娱乐的顶级资源，为你洗白所有负面新闻，封杀令自然不在话下。”他的声音平稳，语调不疾不徐。
哪吒没有立刻接过合约，而是抬起眼眸，再次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英的气息。但那双隐藏在黑色美瞳下的眼睛，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的表面下，似乎涌动着某种暗流。
危险，这是哪吒对敖丙的第一感觉。
但这种危险，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如同罂粟般，引诱着他不断靠近。
“条件呢？”哪吒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沉默。
他没有被那些的资源冲昏头脑，反而更加警惕。
他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尤其是在他现在这种人人喊打的情况下。
敖丙笑了笑，笑容很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
“条件很简单。”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哪吒，一字一句地说，“做我的专属。”
专属？
这两个字带着暧昧的暗示，让空气中的温度都仿佛升高了几度。
哪吒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敖丙，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怎么个专属法？”他故意曲解着这两个字的含义，语气轻佻，带着几分挑衅。
敖丙似乎并不在意哪吒的试探，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字面意思。”他俯身靠近哪吒，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三年时间，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包括……你的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带着淡淡微凉的气息，让哪吒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己经被敖丙的气场牢牢锁定，动弹不得。
跟在餐厅的时候完全不同。
到底哪种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这种反差让哪吒感到兴奋，甚至有些……渴望。
哪吒舔了舔嘴唇，眼神锐利地盯着敖丙，仿佛要看穿他冰冷面具下的真实想法。
想潜他的人很多，他出手打那个姓李的，也是因为对方拉皮条，但他发现自己居然不排斥眼前这个家伙。
甚至希望他能以自己的真面目站在他面前。
而那个真面目，只有他能看见。
哪吒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合约。
黑纸白字，条款细致到苛刻，限制他的自由，捆绑他的未来，却又像一张铺满星光的网，诱惑着他往下跳。
他嗤笑一声，这帮资本家，还真是喜欢玩这种把戏。
落地窗前，敖丙背对着他。
高大的身形在夜幕下如同雕塑，俯瞰着脚下灯火流淌的城市。
只有背影，就足够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哪吒看完最后一页，将合约扔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龙影娱乐的老板，就是这么谈合作的？”哪吒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打破了沉默。
他走到敖丙身侧，双手抱臂，红色的眼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开出这么的条件，图什么？就图我这张被全网黑的脸？”
敖丙转过身。
深邃的目光落在哪吒脸上，如同寒潭，平静却暗藏漩涡。
“你很特别。”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特别？”哪吒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嘴角勾起弧度，眼底却一片冰冷，“特别在哪？特别能惹麻烦？还是特别能给你们龙影娱乐招黑？”
“特别在……”敖丙顿了顿，微微俯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哪吒耳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侵略性，“特别在我需要你。”
“需要我？”哪吒挑眉，玩味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身体却不自觉地绷紧。
他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敖丙身上有一种危险的吸引力，让他无法轻易移开目光。
“需要我给你当枪使？还是需要我给你当个摆在台面上的花瓶？”哪吒继续试探，语气尖锐。
这态度在敖丙意料之中，他甚至在之前就做好了哪吒会跟他动手的准备。
但哪吒并没有，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哪吒眼中，跟那些人不一样？
敖丙首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但目光依旧紧锁着哪吒。
“龙影娱乐不需要枪，也不需要花瓶。”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哪吒嗤笑，“我这种人人喊打的‘魔童’，也配跟龙影娱乐谈合作？”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网上那些人说了算。”敖丙的眼神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是我说了算。”
空气中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两人之间的对话，与其说是谈判，更像是一场试探，一场博弈。
危险和暧昧，如同两条缠绕的蛇，在彼此之间游走。
哪吒眯起眼睛，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敖丙的领带，将人拉近。
“如果我拒绝呢？”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挑衅，“敖总会怎么做？在往我头上踩一脚？还是……求我？”
敖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如同无底的黑洞，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几秒钟的沉默后，敖丙开口。
“你会答应的。”他说。
“哦？”哪吒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么肯定？”
“因为……”敖丙再次靠近，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丝蛊惑，“如果你不想答应，刚才就可以一走了之，但你没有，而且你没有选择，你也需要我。”
“谁说的？”哪吒反驳，语气依旧强硬，但抓着领带的手却不自觉地松了松。
敖丙轻笑一声，笑容很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你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现在除了我，没有人会帮你。”
哪吒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敖丙说的是实话。
但实话最伤人，最不中听。
“所以……”敖丙看着他，眼神幽深，“做我的专属，对你来说，不是坏事。”
哪吒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敖总的专属，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他松开领带，后退一步，重新拿起桌上的合约。
条款对他而言简首就是优待至极，他不签就是对不起自己。
而且，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跟这个叫敖丙的男人合作，或许会比他想象的更有趣。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敖丙静静地等待着哪吒的回答，眼神沉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被无限拉长。
终于，哪吒笑了。
“合约我签了。”他抬起头，红色的眼眸首视着敖丙，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挑衅，“但是，我有条件。”
敖丙似乎早就料到他会答应，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看着哪吒，语气平静地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能做到，”哪吒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拉近，“我要看你的眼睛。”他说。
哪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突然伸手，揽住敖丙的腰。
动作带着一丝危险的侵略性，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他将人拉近，几乎贴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敖丙的脸上。
“我要看你的眼睛。”哪吒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敖丙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冰冷面具下的真实想法。
他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对自己，又到底有什么样的企图。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在这场危险的游戏里，自己能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而最让他感到好奇的是，当他靠近这个男人的时候，身体深处涌动的那股异样的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敖丙说。
“那要什么时候才可以？”
敖丙抿着嘴，嘴角崩成一条首线。
“你很排斥别人看到你的眼睛？”哪吒问。
敖丙挣脱开他的手臂，走到落地窗前：“不要多事。”
“多事？”哪吒走到他身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我的眼睛，天生红瞳，没人比我懂什么叫多事。”
其实从在餐厅那刻起，敖丙就观察了他的红瞳，似乎并没有在屏幕里看到的那么红。
此刻在房间里，这样面对面对视，他甚至觉得对方的红眸并不显眼。
敖丙问他：“你没想过戴美瞳吗？”
“为什么要戴？天生爹妈给的，我乐意，”他又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因为这眼睛和头发，没少被人说是不良少年，那又怎么样呢？我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我选择做我自己。”
“那你，会不会心有不甘？”敖丙问。
“有吧，”哪吒回忆起小时候，“被别人家父母说是坏孩子别跟我玩的时候，我会不甘心，会委屈，但没用，人的偏见就是做高山，我无法改变，所以，无所谓，我就是这样。”
敖丙低声道：“真羡慕你。”
“羡慕？呵，”哪吒笑道，“你是不是没吃过苦，所以羡慕我特别惨？”
“才不是，”敖丙反驳道，“我羡慕你可以做自己。”
“做自己，是自己选的，只要自己想，没人能逼你。”
敖丙垂下眼眸，随后抬起头看着他：“所以我现在就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哪吒一愣，随后大笑：“你潜我，就是现在最想做的事？”
敖丙扭头，不再看他。
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哪吒想。
但是好可爱。
连霸道都那么可爱。
而且，自己在靠近他的时候，身体出现的奇异感觉，都彰显着对方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