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凡趴在床上不起来,他识趣地和傅寒深服软,内心其还是实觉得有点丢脸,自己退了一步,傅寒深难道不应该来哄哄他吗?
他一个劲儿地喊老公,嗓音拖着尾巴,甜腻地打旋。
傅寒深心脏好像被毛茸茸脑袋,猝不及防拱了一下。
“别乱喊”,傅寒深经不住曲千凡红成兔子的眼睛,带着哭腔叫他老公。
曲千凡但凡需要傅寒深帮忙做事,就会甜甜地喊些亲昵的称呼。
傅寒深清楚他现在身上真的疼,而且委屈得厉害,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脊背轻微起伏。
偶尔抬起头,小幅度转过脖子,对傅寒深扇动两下的睫毛,见傅寒深不为所动,又像条咸鱼一样趴回去。
傅寒深安静看曲千凡使出他那些勾人心疼的小招数。
别以为撒娇会一首有用。
“我屁股受伤了,明天怎么怎么去学校?”,曲千凡抹下一把眼泪,主动问傅寒深。
“明天周末”
傅寒深深深叹一口气,扔下皮带,推门离开房间。
曲千凡听到玄关咔哒地开门声,浑身下来。
这件事应该完了吧。
傅寒深可千万别和爷爷说。
曲千凡刚才装腔作势地要和爷爷告状,是为了让傅寒深有所顾忌,打的轻点,可没真想跟爷爷说他借高利贷的事。
傅寒深很快提着家里的医药箱回来。
他换了一件深蓝色睡袍,颧骨上贴有一张创可贴,额前几丝碎发散落,野性十足。
曲千凡回头看,觉得这和一本正经戴着眼镜工作时的傅寒深相差甚远。
傅寒深走到床边坐下,打开医药箱拿出药水和纱布,声音冷淡道:“趴着别动。”
曲千凡乖乖听话,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傅寒深轻轻撩开他的衣服,看到红肿的伤处,眉头微微一蹙。
手上动作尽量放轻,一边上药一边说:“下次再敢去借高利贷……”
“我不借了,绝对没有下次”,曲千凡顺他话往下说,认错态度良好。
他享受着傅寒深难得的伺候,冰冷的伤药因为傅寒深的按摩渐渐变热,曲千凡也感觉不到有多疼。
舒服得眯起眼睛。
愿意嘴上承认个错误。
傅寒深也低下眼帘。
曲千凡和他小时候养的那只蠢猫一模一样。
上完药,曲千凡又被翻个面,下边一丝不挂地就被塞进被子里。
己经快十二点了,曲千凡瞌睡地打哈欠,“老公,帮我拿件睡衣”
不巧,床头柜傅寒深的手机铃响。
傅寒深看到电话显示来电“陈许”两字,果断按掉。
“谁大半夜打电话啊……”,曲千凡幽怨地扯扯被子。
傅寒深拿遥控器把灯关掉,“诈骗电话,很晚了,快睡觉”
双人床有两条被子,傅寒深掀开自己的那条,睡进去,下一秒,曲千凡扭着身体贴过来,和他盖同一张被子。
傅寒深嫌弃地推他:“自己睡”
曲千凡软体动物一样,黏糊糊地又缠上来,抱住傅寒深己经练出人鱼线的腰,上面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他忍不住摸了两把,眼泪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下一秒,那只好色的爪子被傅寒深拍开,“再动自己睡”
曲千凡还没有摸过瘾,嘴角不甘心地撇了撇。
“不摸了,睡觉睡觉”
说是睡觉,曲千凡愣是睁着大眼睛,贼溜溜地转,等渐渐适应了黑漆漆的环境,视线自动移至傅寒深脸上。
傅寒深眼型狭长内敛,右眼下方有颗泪痣,放任何人脸上,绝对是勾人心魄的狐狸精长相。
但以傅寒深长期上位身份,对人冷淡,处理事情方式严肃,任谁都会被吓退。
曲千凡曾经看到他在公司开会时批评员工,一个小姑娘被说哭,哭得梨花带雨,还好自己没有在傅寒深手底下工作。
傅寒深缓缓睁开眼。
曲千凡手不老实的手马上钻进傅寒深睡衣里,下一秒就遭到制止,傅寒深盯着他:“再动打手”
曲千凡鼓鼓腮帮子,指尖调换方向朝上游走,熟练地摸到傅寒深右眼泪痣,另一条胳膊立马撑起半个身子,被子从肩头滑落。
曲千凡咽下口水,低头迅速在傅寒深眉心落下一香吻,“晚安吻”
亲完曲千凡就钻回自己被窝里,翻身背对傅寒深,哝腔哝调地说:“睡觉睡觉,你等会儿不准偷亲”
傅寒深扭头看到曲千凡外露的脖颈,舔了舔唇。
凌晨三点,傅寒深拿到床头柜的手机,离开了房间。
曲千凡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胳膊往旁边捞去,只有一片余温,他朦胧的眸子于暗中眯开条缝。
傅寒深呢?
他打了哈切,抱着被子坐起身。
“傅寒深?傅寒深?……哥哥?”
曲千凡脑袋歪在怀里的被子上,有气无力地叫傅寒深。
没等到回应。
曲千凡像梦游似的,摸到阳台,远远看见傅寒深宽肩窄腰的背影,他扶在栏杆上,左手夹着半根烟,跟人打电话,周围云雾缭绕。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如果你想补偿任何东西,我都不会接受”
曲千凡走近,这两句话猛地贯穿进耳朵里,他大脑开机延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对,非常不对。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曲千凡双眼缓缓清醒地张开,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带着惊余的猫眼。
想起来了,这话完全就是在跟情人掰扯嘛!
凉风从窗户外卷进来,曲千凡浑身上下流过一阵电流,冻得抖了一下肩膀。
“睡觉去”,傅寒深回头看见曲千凡哆嗦地站在窗台外,按掉通话,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曲千凡瞧傅寒深慌忙挂掉的电话,两根眉毛拧得都不在一根水平线上,“你给谁打电话啊?”
“宋青”,傅寒深回答。
曲千凡知道宋青,傅寒深的牛马助理。
傅寒深明显在撒谎。
曲千凡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向上看,没有选择拆穿,用气音重重地回应了声“哦!”
傅寒深为此多看他两眼。
曲千凡睡觉必须有人陪着,他小时候怕黑,晚上家里的灯经常通宵开着,傅寒深为改掉他这个坏习惯,每晚到曲千凡房间陪睡。
后来形成一个新习惯,就是晚上身边不能没有人。
傅寒深轻松抱起曲千凡,回到房间,把人安顿进尚有余温的被子里,抱在怀中,安抚地拍着背,“别怕”
曲千凡脑袋埋在傅寒深心口,鼻尖环绕着对方的味道,瞌睡虫蚕食了他大脑,不知不觉中,再次沉沉睡过去。
傅寒深闻着曲千凡身上的奶油糖果味的沐浴露味道,神经吧嗒放松下来。
傅寒深无从知道,正是曲千凡脑子里的瞌睡虫,才让他暂时躲过一劫,曲千凡可不管什么时间,大晚上就得和傅寒深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