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玉从背后抽出紫青双剑,插在巨石左右两侧,隐隐相连。
两道光芒从剑身划出,形成紫青结界,将公西玉瑶和三耳笼罩其中。
“……”
“宁寻道友你看那人,是阿弥陀教的龙虚道友,修炼金钟神功十年。”
宁寻抬眼望去,是一个身披黄色僧袍的和尚,双眼微阖,双手合十,周身隐隐有龙气萦绕。
阿弥陀教虽号称西洲第二教派,但其底蕴深厚无比,当年阿弥陀教也曾参与进攻魔教,对上魔教二护法,虽败犹荣。
宁寻悄悄记下,淡淡道:“看上去很厉害!”
忽然,宁寻心口起伏,呼吸有些急促,耳边传来一丝暖流。
“悄悄告诉宁寻道友,他的金钟神功有罩门,虽不断变换位置,但只要找到罩门,金钟神功随手可破!”
宁寻吞了口喉咙处的血浆,镇定道:“多谢江道友告知!”
日阴刀略有震动。
江紫玉继续向前:“那位是九幽门第一天骄秦钺,九幽门虽然是个小宗门,但秦钺天资卓绝,西洲天骄榜排行第七。”
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露出右臂,黑蟒纹路极其显眼。
宁寻不以为然,“排在江道友后面啊!”
“嗯?”
“嗯?江道友排行第六,不对嘛!”
第六,己经很厉害,江紫玉抿嘴笑了出来,“对的,是玉瑶道友告诉你的嘛?”
“算是吧!咳咳!”
宁寻假意咳嗽,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江紫玉见宁寻这个模样,试探着问道:“宁寻道友想排第几?”
宁寻习惯性做推眼镜的动作,自嘲道:“我……没想过。”
下一刻,宁寻耳边又传来一丝暖流。
“莫非宁寻道友想争当魁首?”
宁寻耸耸肩,指着前方一金甲男子,问道:“那边拿双锤的是谁?”
江紫玉眼似秋水,打趣道:“宁寻道友眼光不错,他是流光城都尉之子,黄凌岳,排行第三,不过,他人缘好像不太好。”
“那第一第二是谁?”
“第二,是我师兄文良,后天婚礼的新郎,第一……”
江紫玉故意卖了个关子,“你来参加天骄大比,都不先打听清楚这些信息吗?”
“没想过!”
宁寻脱口而出。
江紫玉看着宁寻,笑了出来:“第一是个位散修,唤作慕瑶,天骄大比最后一日才会来玉门洞天。”
“姓慕?”
“这个姓氏的确不多,我也不清楚她的来历师承,莫非宁寻道友知道?”
“我……不知道!”
宁寻只有些许怀疑,不能确认。
反正结果都一样。
江紫玉和宁寻并肩而行,绕整个洞天福地走了一圈,最终回到公西玉瑶修炼的巨石上。
宁寻不似往日,脚步比较慢。
二人坐在巨石上,双腿悬空晃荡,江紫玉有些好奇地问道:“宁寻道友,你是怎么死的?”
“嗯?”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江紫玉赶紧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被炼制傀的?”
此刻,面对这个玉门洞天弟子,宁寻己经没了芥蒂。
“不记得了,刚醒过来就成了人傀,人傀师想害我,没成功……然后我就成了人傀师。”
江紫玉觉得宁寻有些可怜,有些心疼。
他肯定记得之前的事,只是不愿意说。
不过她没有追问,她希望有一天对方可以主动告诉自己。
她赶紧挥了挥手,要散去这句话的阴霾。
“今天关悦舞剑了,对吧!”
宁寻点点头,“她挺有天赋的,裘冲跟她挺投缘。”
江紫玉摇摇头,“但师傅不许她练剑!”
“为什么?”
宁寻想替裘冲问问。
江紫玉张开双手,躺在巨石上,“出生时,师祖说,剑是她的劫,师父便下令不让她碰剑,可她看到剑的第一刻,似乎就有缘分。”
牙牙学语时,她对着剑笑。
蹒跚学步时,她追着剑跑。
如今十岁了,整日想着练剑。
“宁寻道友,我相信缘,也相信劫,你呢?”
宁寻摇了摇头,“不过我会和裘冲说的。”
他张开双手,躺在巨石上。
而此刻玉门洞天,长星宫外。
一高一矮,剑影斑驳。
首到第二日深夜,公西玉瑶和三耳才停止修炼,被江紫玉送回长星宫。
临别时,她嘱托道:“若是玉门洞天的弟子不客气,就报我的名字,记住,你是我的客人!”
宁寻点点头。
裘冲回来的时候,一脸得意模样。
宁寻思虑再三,还是把江紫玉说的话告诉了他。
“虽然我不信因果缘劫,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可是她那么喜欢练剑!”裘冲语气中有一丝无奈,“我也不信!”
……
翌日正午,鸾凤和鸣,幻彩盈堂。
“西华宗,赠紫金原石三颗!”
随着司礼长老的唱喝,公西华所乘飞船穿过云层,三颗巨大的紫金原石立于贺礼旁,熠熠生辉。
这是西华宗特有的紫金矿石,千金难求,铸成防具,尤为珍贵。
“公西道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说话之人乌发如瀑,不见一根银丝,身着青红玄衣,周身紫青二气萦绕。
公西华赶忙抱拳:“江师姐风采依旧,今日贵宗天骄大婚,可喜可贺!”
对方正是江紫玉的师尊,江涉,玉门洞天大长老。
江涉与公西华相识许久,时常坐而论道。
二人寒暄时,一声苍迈的声音传来,“二位道友,可还记得老夫?”
来人身披灰袍,眉须狭长。
江涉赶忙上前相迎,“秦诲道友,今日怎的穿上一身灰袍,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她语气中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以往,秦诲只穿黑袍,今日能换上灰袍,己是玉门洞天莫大的面子。
“唉~今日文良师侄大婚,老夫怎好煞风景,见两位道友周身真气充沛,想必是有所突破,待婚礼结束,可要好好论道一番。”
公西华捋须,不由得笑道:“秦诲道友此言,想必是有所进益,老夫恭敬不如从命。”
秦诲身后又来一人,略微细致的鱼尾纹,看向公西华的目光中带着三分敌意,“是吗,本座也想看看,公西道友精进如何?”
听到声音,公西华便猜到,来人是幻云宗宗主颜硿。
“颜硿道友,不知颜鹏贤侄伤势如何?”
闻言,颜硿目露凶光,厉声喝道:“公西华,你纵容门下人傀断我弟子右臂,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公西华嘴角微扬,“颜硿道友息怒,我这不是将裘冲带过来了吗?小辈之间的事,等到婚礼结束,让他们自行处理便是。”
江涉见公颜硿有些不满,赶忙上前劝和:“二位道友,婚礼就快开始了,有什么事等婚礼结束再说,快入殿吧!”
秦诲也上前劝解:“婚礼结束之后就是各宗门天骄大比,既然是小辈之间的矛盾,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这几个老东西等着看戏就行,颜硿道友快进殿吧!”
颜硿瞪了眼公西华,冷冷道:“今日给江涉道友和秦诲道友面子,我倒要看看你那低贱的人傀能笑到几时。”
此刻,玉门殿之下的江山殿内,裘冲、宁寻等人,跟在江紫玉身后。
面带笑容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