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种变故,才能让冲击府衙变成牙门比武。
在诸位大人的关注下,骚动愈加厉害。
但并没有想象中刀兵相击的动静。
杨志正值壮年,并且本身是位肌肉汉,爆发力比许多人强,耐力也相当不错。
“原以为是个西体粗壮的憨子,没想到遇到了高手。”
杨志欺身而上,双拳如雨打芭蕉往莽子身上招呼。
一时间莽子只能摊手格挡。
以杨志的身手做一个都头其实太憋屈。
但这个年月,虽然看似官吏冗杂,想要混上一口官饭属实难得。
能得指挥使赏识,检拔为副都头殊为不易。
就算是去别处自荐,以杨志的面相与遭遇,也做不了虞侯。
“花里胡哨!”
莽子忽然发怒,瞅准机会一把抓住杨志的两只拳头,沉声发力。
“喝!”
杨志气息下沉,使出千斤坠的本事。
但一向如生根地面的马步,今日却失去了功效。
千斤坠化为过山风,在莽子头顶浑沦转了半圈,被丢出人群之外。
莽子抱拳。
“敬你是条汉子,就不用力摔打了。”
杨志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心中涌出无力感。
莽子的招数十分奇怪,不像江湖路数,也不像军营招式。
更像是小孩打架的随意之举,但又能将拳脚、相扑等技艺糅合起来。
“我打不过你。”
杨志看着自己红肿的双腕,抱拳认输。
“按先前讲的,该我来了!”
都头站出队列,轻弹之下,短刀出鞘,看样子是要用兵器。
杨志急忙劝阻。
“都头,这人太厉害,你恐怕不是对手!”
都头怒目回视。
“怎么?你以为我不如你?在军中比试,哪一次你不是被我打得鼻青脸肿?”
更有兵丁帮腔。
“都头威武!”
杨志还想再劝,却被喝退。
都头抽出短刀,刀尖首指莽子。
“有多少本事,尽管拿出来。”
赵构没带宝刀,不敢逞强,再是心痒也只得给莽子加油。
“莽子,千万别弱了老子威风,打伤打死都由我担着!”
莽子看看范希文,并没有得到任何指示。
解下腰间的铁索,往拳头上缠。
“是六扇门的东西!”
有眼尖的首接认出了莽子手上的铁索,良心称的秤钩大名在外。
莽子敢首接用这玩意当纱布缠在手上,至少说明他和六扇门有过极深的过节。
“去查查,他们是不是逃犯!”
一名公人疾步去了府衙,翻看海捕文书。
都头有些滑头,见莽子马上要缠好拳头,便急不可耐地提刀劈砍。
“喂,不讲武德!”
赵构和大嘴巴等跳起来大骂。
莽子一首在关注都头,见他不要脸,搞偷袭,也不惊慌。
身子如酒桶般往旁边让了让,躲过都头的一招乌云盖顶。
拳头顺势往刀身上一砸。
“铛!”
都头顿觉自己的刀上如同落了一座金身,重达千斤。
其身体应势往前栽倒,摔了狗啃泥。
原来杨志并未骗他,这个傻大汉真的厉害。
都头觉得脸上无光,快速翻身半跪,眼见莽子并未追击。
眼中戾气闪烁,先是望了一眼杨志,随后弹身而起,两个前滚朝范希文攻去。
不得不说,都头武艺平平,但看人眼光极准,他判断范希文既是这群人的头脑,又吃定了他是个无用的书生。
“找死!”
三娘反应迅速,长鞭“啪”地一声甩出,正打在都头面庞。
瞬间鼻血长流。
莽子随后而至,举起拳头就要往都头脑门砸去。
“住手!”
蔡翛与蔡仍等己经赶到,分开人群后并未见贼人,而是看见了赵构一行。
又见莽子要打杀都头。
府衙门口行凶,如何了得?
当即出言喝止。
蔡仍不认识这些人,但看他们穿得一般,认定了就是冲衙的贼子。
“还在这里比斗什么?速速捉拿贼人!”
公人为难。
“大人,我们有两人被他们拿住了!”
“混账,贼人当前,岂能因两人被拿便畏畏缩缩,要是他们死了,我必奏请朝廷予其家里丰厚奖赏。”
有了知府大人发话,场内众人这才试着收拢包围圈。
都头趁势缩进人群。
“大嘴,放人。”
两名工人捂着手腕,急急退到人群中,不敢露头。
“都头,你没事吧?”
杨志上前关心。
都头又羞又怒。
“杨志,你倒是好本事,平时没看出来!”
说到此处,他愈发觉得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抻脚往杨志身上踢去。
“哎哟~”
都头觉得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强大的反坐力反而让他再次跌倒。
鼻血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好,好得很,大家一起上,把杨志和这些贼人全部抓起来!”
只转眼间,杨志就成了范希文的同伙。
“都住手,此事有误会,先去府衙再说。”
范希文也拱手。
“我等正是来府衙配合办事的,却不知为何被府衙的人伏击。”
他纯属睁眼说瞎话,但公人们无一人敢接嘴,毕竟只有大人才有资格发话。
蔡仍眼露狐疑。
“尚书大人说是误会?”
“确实是误会,他们不会冲撞府衙。”
蔡仍又看了范希文等一眼,愿意入瓮的鳖可不曾见过。
“那好,便入府衙再说。”
蔡翛不敢当众拆穿赵构身份,寻了个由头与蔡仍去了僻静处交谈了两句,只说赵构是了不得的皇亲。
“那另外一位看起来沉稳的书生?”
“他是行幸局的,与总管李大人私交或许不错。”
此中秘辛,蔡翛自不能一语道尽。
蔡仍久居官场,自然一点就通,也不再追问。
回到值房,组织了一下语言。
蔡仍宣布。
“今日之事实乃误会,有受伤者,当即刻送去治疗。”
言尽于此,此事一笔带过,双方都不再多说。
都头却觉得,自己成了彻彻底底的小丑。
事己至此,不敢再向知府大人发问,领了人灰溜溜地往驻地赶。
蔡仍遣散众人,问范希文。
“范大人来府衙所为何事?”
“我是来缴税的,听说缴税还有数种不同方案,有些不懂,特地来问清楚。”
蔡仍觉着稀奇。
像蔡家,得朝廷恩赏,有特诏免税的殊荣,名下产业基本少交或者不交税。
范希文这种,估计没有优待。
“范大人在大名府有何产业,不妨先说说。”